【恋爱先生之消失的病历】【G文】【楼诚】【凌李】
恋爱先生之消失的病历
1．
凌远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见一个头顶小警帽的后脑勺，以及赵启平的半张脸。原本应该他第一个接受询问，毕竟他才是病历的第一个过手人。不巧，警察同志到的时候，他被卫生局长的电话绊住了，所以赵医生就先上了。
“那份病历，我压根没看清楚，准确地说，我都没来得及去看。我在楼道里偶遇凌院长，他被肝胆外科的护士叫去紧急会诊，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顺手把病历塞给我，让我替他拿着。我本来是要去查房的，可急诊那边刚收了个车祸，判断有严重骨折，护士台呼我，我就连忙往那边赶。病历，我交给了心外的庄医生，我在急诊门口碰见他的。”赵医生简明扼要地叙述完，安静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警察。那意思，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很忙的。
凌院长看着赵医生起身，看口形大概是“应该做的别客气”之类的套话。
和赵医生在门口打了个简单的招呼，凌远进了屋。那是一间院长办公室套间内的小会客室，为了缩小影响，询问被安排在了这里。如果不是程医生自作主张，先斩后奏，他是不会同意报警的。警察来得神速，没给凌院长时间去安排撤案。那么，派出所的同志既然来了，总归不能再拒绝基本的沟通，权当走个形式好了。
其实经过简单的内部沟通，凌远已经掌握了病历丢失的大致过程，高干病房外，科主任交给的他，他赶着去看那个肝胆外科突发并发症的病人，顺手交给了赵启平，赵医生又忙着急诊会诊转手给了庄恕，无巧不成书，小赵会诊的那个病人突发心衰，还没走两步的庄医生又被叫回了急诊，于是病历被交给了刚好经过的口腔科的程皓医生。
程医生在和院长对话时一脸无辜，“凌院长，当时我赶着去参加市里的一个研讨会，这事儿还是您亲自安排的，总不能带着本无关的病历去吧，所以我就交给护士台了，让她们转交给庄医生。”
结果护士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份病历，张小护人老实，说程医生确实放了份病历在护士台上，但当时大家都在忙，本想待会儿再收起来，结果转眼间就找不见了。
素来以管理完善著称的第一医院，一份病历就那么不翼而飞……
2.
进屋坐定后，凌远的第一感觉是，会客室的空调温度是不是不太合适？这位警官同志的汗，从大檐帽里顺着面颊流下来，正挂在线条明晰的下颌线上。呼扇着鸦羽般的长睫毛，遮住了那双眼睛中部分的光亮，反而衬出了某种柔和的气息。
“丁香路派出所，李熏然。”他这样介绍自己。凌远伸出右手，彼此握了一下。“凌远。”
手心微凉，一层薄汗。果然是空调不够低，热着对方了。
这第二感觉有点儿跑偏。凌远觉得李警官的警服不大合身，似乎肥大了不止一个码数。他露出的手腕，纤长细瘦，握手的时候却能看到紧密的肌肉分布在小臂上。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瘦，最小号的制服穿上仍然显大。当意识到自己在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凌远下意识地咳嗽了一下，提醒自己专心。警察，正在办案呢。
“凌院长，病历丢失的过程我都了解清楚了。我建议对护士台当天所有接转病历所涉及的科室，安排新的查找，防止出现混放和误归档。但赵医生、庄医生、程医生都表示，没有去看那份病历的具体内容，并不知道它属于哪个科室，哪位病人…”
换句话说，这个信息大概只有您凌院长知晓。
“而且，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偷走了这份病历，那么病人的信息就是关键的线索，我需要从中查找作案动机。”小警官说得一本正经。圆圆亮亮的眼睛，好像蕴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尖尖的下巴颏其实悄悄收起了平日里的全部的锐利和傲气。好看。凌远又自我提示般地咳了一声。
这位病人，呃，还真是不大好说啊……
3.
明诚把洗干净的苹果切成块，接着用水果刀挨个削皮。床上趴着的明长官，蹙着眉头看他的手，好奇，还不好意思开口问，可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干嘛呢？”还是忍不住。
“削苹果啊。”
“……”
“小兔子！”明秘书举起一块皮肤被切割得斑驳的果块，笑得一脸明媚。
别说，还真挺像的。
“你那么紧张干嘛，不就丢了份病历吗，再把凌院长给吓着。”明诚说着，往他嘴里塞了块苹果。
明楼心说你倒是会操心别人。
“怎么？怕被人误会啊？”
敏慧如明长官，片刻间就品出了这句话的深邃意味。眉头瞬间扭了个结。
“宗明来电话问候你，”说着又喂了块苹果给他。
“还算那小子有良心。”
明秘书浅浅笑了下，谭宗明在电话里说，大哥得的这个病哟，可是把我害了，小赵回家借着要检查检查的名义对我欲行不轨。
4.
“嗯，是这样李警官，这份病历呢，属于咱们市里一位领导同志。”
凌院长在琢磨如何尽可能少地透露核心信息。
李熏然用力点点头，眼睛睁大，似是满眼虔诚地盯着凌远的脸看，两只耳朵支棱着听对方讲话。那模样活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就差把两只手，交叠着背在挺直的后背上了。
“倒不是什么严重的疑难杂症，不过呢，我个人觉得，领导们的事情呢，我们还是要考虑地更周全一些，更细致一些。”
#等他继续说，你别说话#
耳朵里传来一个徘徊在低音区但十分清晰的音色。李熏然朝凌院长点点头，并不吱声搭话。
凌远心说，这小警官还挺难缠，看来不透点实情给他，是过了不了关的。
“嗯，这位领导呢，其实就是明副市长。”
#这一句可以象征性地应答一下#
“噢~~原来是明副市长~~”
#语调不要那么夸张，你是警察，又不是演员#
“明副市长，他还好吗？”
“他，挺好的。”
凌院长被警察同志这一声高一声低的，弄得有点心里没底。
#把球踢给对方#
“凌院长，那您觉得，行窃者为什么要偷明副市长这份病历呢？”
“呃，这个，我个人倒是觉得，不一定是有针对性的。”
可能是错觉，凌远怎么瞧着跟前这位好看又可爱的小警官，眉梢眼角透着股喜气，喜气里又有那么三两分害羞呢？
“那，明副市长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啊？”李熏然睁大了一双小鹿眼，里头全是好奇心。
不能怪他，程皓死活不肯告诉他那份病历上的具体内容。
“嗯……”凌院长灵机一动，“单位里说，不是太方便，李警官晚上有空么，我知道一家湘菜馆子，是咱们市最正宗的。”
#诶？啥！#
蓝牙耳机另一端的程医生，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单业务，不该接的……
5.
晚餐又是清粥小菜，油星儿都少得可怜。明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秘书。
明秘书不搞特殊，和病人同吃同住同进退，自己也是一碗粥一碟小油菜。
“阿诚啊”
“嗯？”
“我口中一点味道都没有。”
那样子也是蛮可怜的。一向是口重惯了的，平时工作又忙，烟酒也是不断的。
明秘书心软，轻轻哎叹了一声。明副市长心说有戏，终于可以借机要求加餐了。
明诚扭头看了下门口，虽然不敲门也没人敢闯进来。身子回正时，飞快地凑到那人的大脸前，舌头咻地顶开毫无防备的牙关，伸将进去，撒了个欢。美妙滋味瞬间溢了那人满口，待回过神来，却是错过了挽留其中的机会。鱼尾般滑溜，旋即就退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一撩，最要老命。
又端起碗以常态喝粥的明秘书，一脸无辜地看着被猫爪子挠了心肝的长官大人，仿佛点火的人不是他，所以灭火的事他亦不负责。
也不晓得磨叽了几分钟才好意思开口……
“阿诚~”
“嗯？”
“我能行~”
大概幸灾乐祸是明家孩子的光荣传统。
“先把你自己的屁股养好了，再来惦记我的。”明秘书如是说。
也是相当有道理了。明副市长一秒颓丧，继续喝粥。
6.
要不怎么说同人不同命呢。李警官那天晚上吃得那叫一个美！本就无辣不欢的他，看着桌上哪个菜都觉得舍不得。舍不得少吃两口。凌院长笑盈盈地看着他，自己捧着碗青菜素面吃得也是格外香。
程皓医生十分、特别、无比地想通过蓝牙耳机，作为隐身第三人参加这次饭局。他特么太好奇了，大理石雕般的凌院长，会跟自己的委托人说点啥呀？跟揣了几十只耗子似的，百爪挠心。
然而，李熏然说，不用了，他自己能搞定。
这都什么人啊？河还没过，就要拆桥！为了这单业务，他程皓可是冒着得罪明副市长的风险呢……
而此时此刻的凌大院长，却是发自内心地在感谢莅临我院开刀的明大领导，以及感激那帮击鼓传花般的同僚们，谢谢你们，成功地把明副市长的病历弄丢了！
除了难以推辞的应酬，凌远实在是个很难和陌生人搭上话的主儿。可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笑得暖心吃得暖胃的李熏然，他突然想唱首《天竺少女》。
嚯~
哈！
嚯~
哈！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7.
刚刚执行完一个突发的紧急任务回到刑警大队的李警官，抓起桌上吱吱震着的手机，凌远俩字明晃晃的。
“喂，凌，凌院长”想叫凌远，似乎不合适。
“李警官”想叫熏然，似乎进展略快。
“嗯”
“说话方便么？”
“方便，你说。”
“在所里么？”
“呃，在，在的。”
“那能麻烦你过来我们医院一趟么？病历的事，有结果了。”
“哦？什么情况？”
李熏然打了个激灵，程皓没跟他说，要有新动作啊。
“按照你的要求和建议，相关护士站再次彻底清查了手中的材料和归档，具体情况，要不，要不你过来我办公室说？我等你。”
丁香路派出所走路到第一医院，只要五分钟。但刑警大队，开车过去，至少半小时。这还不包括，他先去派出所借服装的时间！妈耶！
终于坐定在院长办公室里的小李警官，歪歪扭扭的不合身民警制服，这次更加潦草，半边的衣襟还露在裤腰外头。
每次见面，你都要满头大汗么？凌院长心想。多容易着凉！院长大人默默地调低了空调的档位，纸巾盒轻轻推到他手边。
“凌院长，什么情况？”
“嗯，就是，病历找到了。”
“找到了？”
“嗯，我查看过了，就是我交给赵医生的那份，没错的。所以，可能一开始就是个误会。”
“噢~~这样啊”
“嗯，还有件小事，”说着凌远从桌子底下提溜起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李熏然，“你，试试看，据说对季节性鼻敏感有效的。好用的话，你再，告诉我。”
那天湘菜馆吃饭警察叔叔无意提起的，夏天快过了，夏秋交替时他的过敏性鼻炎就会来捣乱，吃不香睡不好的，特别烦人。特巧！凌院长知晓一个秘方，捎带手而已地熬了药膳，很顺便地带给李警官。您破案真是辛苦了！
小李警官薄薄的嘴唇一撅，巴掌大的小脸，委屈似的揉成了团。男神，你怎么这么好？
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动物集体交配的春天里，来第一医院体检时的那惊鸿一瞥，烙在李熏然心口上似的。擦不掉，忘不了。人们都说凌院长高冷到隔着五米能表演人体速冻，要怎么样，才能接近他？愁白了少年头。
可是，他分明那么暖那么好。李熏然的心呀，都要化了。
“凌远，内个，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得多么没良心的人，才忍心继续骗他。
……
口腔科的程医生手捏拔牙工具，突然打了个喷嚏，把手底下张着大嘴的病人吓了一跳。
程医生技术精湛，三下五除二利落完工。摘了口罩和手套，他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给了张铭阳。
“哎，我说，上次合计那合伙开牙科诊所的事，咱再商量商量吧。”
8.
李熏然被吻的气息将乱不乱，凌远松开他的唇，掰着那尖下颏欣赏小孩儿的俊俏脸庞，怎么看也看不够。
熏然圈住男神的脖子，一点儿都不脸红地全部看回去。怎么那么好看，也看不够。
“你还没告诉我明副市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呢？”
“嗯？接吻的时候竟然分心，该罚！”又追上那嘴唇，含在口中好好研磨了一番。
“说说，说一下嘛。我保证，替市领导保守秘密！”
凌远满脸坏笑，两只手伸向刚刚确立恋爱关系不久的男朋友。小孩儿，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疾病讲解，特别是手术部位说明这种事，真人演示效果最好。
咳咳~
9.
十男九痔。这算什么毛病。恢复如初的明副市长，一点儿都不往心里去。谨遵明秘书教诲，养好了自己的屁股，才来惦记别人的。
狠狠惦记，玩命落实。
咳咳~
10.
扔了第一医院铁饭碗的程皓大夫，给兼职中的自己，起了个骚气又响亮的名字——
恋爱先生
他接单的宗旨是——
不伺候警察！
不帮追医生！
不行，就是不行！别问为什么~~
护士台小美打他内线，说程医生，上次跟您提过的我的那位远房表哥，今天来就诊了。诶，您问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公安大学物理实验室的教授啊。不接，让我找张医生？可张医生今天不在呀。
程皓磨磨唧唧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磨磨蹭蹭地拖着步子，来到诊室。
看到唐川的一刻，他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不记得那首插曲叫什么名字了。
嚯~
哈~
嚯~
哈~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