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狼的宝贝兔

齐勇亲妈
我永远爱楼诚❤️

【胡齐】【1982】【32】

上回说到:史诗级嘴炮明大爸实力蒙骗学费两块五;胡八一上演小寡妇上坟式求婚。胡齐在二老的见证下成婚。【民国式婚书请参见2016楼诚北京ONLY的请柬哈哈哈哈】


1982

三十二章

对于自己提出的露美包装升级的建议能被神速落实,齐勇由衷感到意外,家化厂毕竟是个老国企,遇事反应慢个一二分才是正常。他不由对姚厂长的雷厉风行十分敬佩。十一月上旬厂里依例召开全体职工大会。与其他单位不同,老姚上任后,将一年一度的职工大会定在了11月,具体时间每年不尽相同,今年因为要从日本引进新的生产线,所以开得格外早些。姚厂长的理念是要学会抢时间,早总结早计划,12月就开始向新一年的工作重点过渡,否则年底的时间就自动被归入了垃圾时间,产生了不了太大效益。

 

职工大会上,被点名表扬的除了年度的劳模和先进工作者、三八红旗手,还增加了一个新群体,就是应届毕业进厂的大学生。虽然没有提齐勇的名字,但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位女同志。女孩就是本地人,毕业就结婚,报到一个月发现怀孕,因为身体不大好就先请病假回家休息了。所以大家心里都明白,厂长所讲的“为厂里作出突出贡献的还有今年分配来的应届大学生”指的是谁。

 

职工大会开完后没过两天,齐勇接到通知,他又被调回进口生产线项目组了,姚厂长还亲自找他谈了话。说起露美目前的生产线,老姚说快了,等新生产线正式投入使用,我们就不用像现在这般天天操心它的技术指标了,有时候研发的新产品啊就跟自己家孩子一样,放不下啊。齐勇对此倒是很有共鸣,他进厂第一个任务就是跟露美攻坚项目,对那秀气可爱又很显高档的瓶瓶罐罐还真是有难以割舍的情感。他当即表态会兼顾两边的工作,在新生产线投产之前,继续跟进露美的相关工作。姚厂长点点头,随即把话头又引到他的个人问题上。这次领导终于说出了要帮他找机会介绍一个女朋友的话,吓得他直摆手,连忙说自己有对象,人在哈尔滨。老姚点点头,说要是落户有问题,一定告诉自己,厂里会想办法帮忙解决。

 

 

齐勇心里挺高兴。一方面他和胡八一还沉浸在新婚的甜蜜里,虽然有没有那一纸手写的婚书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真正要紧,可人就是这样,受仪式感和认同感的束缚是人的弱点也是人的幸福源泉,无可厚非。另一方面,能重回日本生产线引进项目组,让他有些意外之喜。还好,平日里也没落下跟他爸继续学日语。明诚做起先生来,还真是一丝不苟得严格,追着儿子开展教学。齐勇硬着头皮也还算学地认真,主要是为了多陪陪老头儿。

 

秋末初冬的时节,他一脸春风的回到家自然逃不过大爸和爸的眼睛。一家四口整齐的饭桌,明诚指挥着胡八一又去烫了些黄酒,也算小小地庆祝一下。

 

胡八一猛烈吹捧家化厂的姚厂长英明神武,慧眼识人,顺带把他们家齐勇从头到脚夸了一遍,说这项目组啊说白了就是离不开你,你现在,大拿呀!齐大拿,诶,这名字怎么样?齐勇也不应他,捏着眼角斜着下颏盯着他脸瞧。胡八一嘿嘿一乐,说还是齐三三好听。

 

齐勇也顺着胡八一的话头儿接了几句。他爸突然问起,那个之前拉拢过你的于副厂长后来怎么样了?齐勇说您不提我都忘了,听说于厂长明年年初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三个月。

 

大爸哼笑了一声,“你们俩小的啊,还是太嫩。这么点事情都看不明白,真够笨的!”明诚这回倒是没有瞪他,平日里但凡老头子数落俩孩子,他都毫无例外地帮着小的。“你们这个厂长啊,一石三鸟,一箭三雕。”

 

齐勇和胡八一都齐刷刷看向大爸。老头儿倒也不卖关子。“他还在任,上头就对下一任厂长的人选给出了明确信号,偏偏此人还是个按捺不住的,这让他的工作还怎么干啊,毕竟看风使舵的人多啊。而姓于的偏偏看上了你这个榆木脑袋,老姚一早就看穿你不是个会去站队的人,索性顺水推舟把你调离了风头正盛的外贸项目,让你回之前的生产线替他女婿收拾烂摊子,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告诉姓于的,现在还不是你说话的时候。同时,老姚一定是去上面运作了,取得了有关领导的支持,才找到个学习的由头把对方变相发配。今年底明年初正是你们这个进口生产线投产的关键阶段,他不希望别人跟着瞎掺和,这桩业绩要牢牢记在他一个人的功劳簿上。”

 

“姚厂长对工作特别上心,思路清晰又能提纲挈领地抓落实,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领导。”齐勇觉得大爸的分析反而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

 

“我没否认他是个能力不错的好领导。齐勇,露美的产品质量没出什么篓子,很平稳地度过了你之前提过的不稳定期,算是你小子的运气。如果在你调回后暴露出什么问题,哪怕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你们领导的女婿工作不力搞出来的,但背责任的仍然是你。你还算争气,工作上肯花心思,提出的工作建议又切实可行,所以在搞定了姓于的之后,他当然又把你调回设备引进这边了,毕竟傻卖力气又有技术的人,谁不喜欢啊。”

 

这回明诚忍不住了,桌子底下敲了他大腿一下。让他给俩小的传授些经验罢了,看把他嘚瑟的,一遍一遍的,说谁傻呢。

 

“那,好像,也没有三雕啊?”胡八一在那摆弄手指头,数。

 

“在别人眼里,他因为得罪姚而被调离炙手可热的项目,又因为讨了姚的欢心而被调回来,这就给了厂里所有人一个信号,谁才是真正掌权的人,这是一层;齐勇去收拾了烂摊子,同时挡住了他女婿可能承担的潜在风险,这是第二层;而第三层,就是你这个傻小子的忠心,不等对方开口,你自己就主动两个项目一肩挑了,不是嘛?心里头还给人唱赞歌。”

 

“可,可他也是从厂里的工作出发,也没什么坏心。”

“权力这东西,谈不上好心坏心,它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慢慢学着吧。”

 

明楼笑眯眯地看看身边的老伴。我完成任务了,不表扬一下嘛?大爸的表情从来都是丰富到声形兼顾。

 

齐勇不说话了。他的兴头儿不似方才回家路上时候那般高涨了。倒是胡八一听得来了精神。他皱着眉头,没有明确对象地发问,“我觉得那个露美的产品包装,换得也太快了,你那建议书交上去也没多长时间啊,虽然说是件好事吧,但听大爸刚这么一分析,我怎么感觉这高效率背后,怕是有点什么故事呢?”

 

“哪那么多故事啊?你当我们厂是《故事会》编辑部呢?”齐勇有点气胡八一的这番阴谋论,反而给把幽默感气出来了。

 

“那就不好说了。以前的包装是玻璃瓶?”大爸问齐勇。

“嗯。现在换成一种比较高级美观的塑料了。”

“这不好说,也许就是单纯地追求革新,做做业绩,年底了吗,也有可能顺带实现其他目的,毕竟换了包装供应商。”

 

 

胡八一听得茅塞顿开,他联想起方老大在国企船公司当领导的亲戚,这里头的弯弯绕还真是多啊。一个转念,他又想起了小辉。连续两次用他的船运金州化工从上海发运的货,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可眼下,他又无法分析透彻。他看看齐勇,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其实齐勇是想起了杨文娟他爸。人心复杂,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可面对这种复杂,他总是无法心悦诚服地去接纳。

 

 

吃过饭,两人把饭桌和厨房收拾妥当,聊了几句闲话,就回自己家去了。他们已经正式搬回了隔壁单元的那套房。大爸嚷嚷着赶紧走,真是吵死了,家里搞得像蛤蟆坑。结果头一个晚上就动用了电话,铃声一响把齐勇吓得一激灵,结果是大爸要问胡八一走之前有没有喂过他的宝贝金鱼。人哟,口是心非。

+++

 

 

隔天,胡八一很晚才到家,给留的晚饭也没吃,递个眼色,便拖着齐勇回家去了。一看就是有事要说。

 

原来方记的一条跑南通的船今早出了事故,沉掉了。连人带货一起落了水。货就不讲了,关键有两个船员没救上来。这样一来,作为老板的方老大既要赔货主的货钱,又要赔船员家属伤亡赔偿金。运气着实不好,这批货价值还不低,至于没了的人,又都是沾亲带故的同乡,不好亏待。

 

因为胡八一现在负责金州线,南通线那边有其他人在管,所以也不需要他太过插手。不过他听见方老大跟另一个弟兄讲,手上没有足够周转的钱,实在不行可能要卖掉一条船。

 

 

“你想买他的船?”齐勇算是看明白了,但凡胡八一跟他说点跟挣钱有关的事,自己就得做好准备,等着被“一路惊喜”。

“我也不知道,我想不好。”胡八一的答复倒是有些不像他平日的做派。

“是因为钱吗?咱也没钱买啊。”

“钱倒是可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倒是说说看。”

“你看小辉他姐夫他们那村办企业,一开始也贷不来款,后来不也办成了。”

“咱先不说人家那好歹是村办的企业,不是个人。我想听听,那你现在顾虑什么呢?”

 

“我觉得,不仗义。这价钱高了低了的,高了我不乐意,低了像乘人之危。这里头的尺度不好掌握,方老大对我不错,他带我入行又给我承包的机会,我不能坏了这份情义。”

“那你着急忙慌地跟我商量这些做什么?”

“我,我就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那…”齐勇其实心里犹豫,他不想给大爸和爸添麻烦,“要不咱明儿问问大爸,他看得准,能帮你分析分析。”

 

胡八一点点头,心想,明儿还是先给小辉打个电话吧。

TBC

活久见,是真的,嗯。(与本文内容无关的一句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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