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凌李】【谭赵】【三寸天堂】
三寸天堂
2.你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赵启平坐在椅子上，入定了一般。主席台上分明有人在讲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见。他真的感觉周围很安静，安静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脉搏，听见自己心里对谭宗明的想念。
李睿代表附院在做总结发言。坐在第二排的韦天舒忍不住频频侧脸往第三排的赵启平脸上扫。如果可以，他和小睿也不想这么吓唬这个小伙子。凌远啊，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咬牙活着。
#让司机送你来趟南京，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
……
#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先别打了。别自己开车，要不坐高铁也行，让老张送你也行。直接到附院来，地址给你。#
#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你放心。是别人。那个，你记得带上个口罩，进附院之前戴上。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我马上出发。在方便通电话的第一时间打给我。我等你电话。#
#知道了。放心吧。老谭 #
#我爱你#
#乖，我也爱你。出发了。#
***
李院长，韦主任，我先生正在往南京赶，待会儿就到。我不想吓到你们。这是我和我先生的照片。
赵启平把钱包打开，递给李睿。
顶层的隔离特护病区，本来就没啥人走动。连喘气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三牛伸手拽住李睿白大褂的后襟儿，他怕自己一屁股坐地上，太丢人。
邪乎，怎么有这么邪乎的事。凌远摊上的这叫什么事啊……
李睿觉得自己还挺能禁得住事儿的，凌远趴下了，他这个学生兼助手，拼了自己的命也要保住凌远，把附院和杏林分院所有能调动的资源都给我用在院长身上，他值得这家医院这么回报他。不为别的，凌远这辈子太他妈的苦了。作为朋友，他真希望凌远能笨一点，能蠢一点，能别那么骄傲，别那么要强。直到凌远遇见李熏然。李睿和韦天舒都反对，但李睿倒戈的也快，他看出来了，凌远没开玩笑，更不是因为受了刺激而故意放纵。韦天舒虽然和凌远是同学，认识的年头长，却及不上李睿更了解凌远。韦三牛，牛脾气的很，认准了凌远是鬼迷心窍，明知道拦不住还非得隔三差五的嘚啵嘚。凌远逗他，你小子不会看上我了吧，这么拼命拦着我。我呸，你大爷！我和熏然出国结婚时你当伴娘啊，小睿当伴郎。你给我滚！韦天舒气得要扔鞋砸凌远，凭什么我是伴娘！
后来，三牛想，伴娘我也愿意，只要你给我机会……
***
谭宗明猜不出赵启平那边出的会是个什么样的问题。车开到一半时，赵启平打来了电话，说的很简短。但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你问问咱妈，生你的时候到底是一个，还是有可能是双胞胎？会不会被人抱走了一个？
这都哪跟哪儿啊。
老谭皱着眉头还是给老娘打了个电话，意料之中，被臭骂了一顿。臭小子有病吧，没事儿调侃你妈。生的是双胞胎，我和你爸能不知道。你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赵启平这边的待遇也好不到哪儿去。赵妈妈用一口上海话把儿子叨叨叨了一顿。核心思想就是侬脑子瓦塔了！
#咱妈骂我脑袋被驴踢了#
赵启平看着手机，不自觉笑出了声。马上又觉得不大合适。解释了一句，我和我们家那位都在问家里人，自己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三个大夫，坐在特护病房门口的塑料椅上，不知道该说点啥才算合适。沉默也许是更适合的选择。
***
李睿和韦天舒看到谭宗明摘了口罩的那一刻，就感觉自己之前那点心里建设全白搭了。我们是大夫，不是神棍，老天爷咱能不开这种玩笑嘛？只有赵启平还保持着相当的冷静，把懵逼的俩人发配到隔离特护病房的专用电梯口守着，自己要和家人说几句话。
谭宗明没让赵启平失望，他很冷静，站在门口盯着凌远看。凌远沉睡着，身上插了七七八八不少管子。
熏然，那个李熏然……
法医出了报告，据说市里都开过追悼会了。
他们想让你做什么？
没明说，估计是想让凌远认为熏然没死。先熬过这关。
你自己也是大夫，凌远这种情况，治愈的几率有多大？
他要是想求生，几率还是有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俩大夫是不是跟你这么说的？
韦主任这么说过。
换作是我，我宁愿不被救。活过来又有什么意思。
……
谭宗明最后这句话太过突然，让赵启平措手不及。眼泪来得更是毫无预兆。他把头埋在谭宗明肩上，每当这个场景，他都埋怨自己个子长得太高，不能直接投入爱人的怀抱，好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我不反对，尊重你的意见。不过，这真的很残忍。他要失去两次……谭宗明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抚爱人的后背，这种匪夷所思带来的压力，要怎么安慰，他也没什么经验，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保持镇静，不过，还真有点儿难。
活着，先得让他活着。我总感觉，熏然……
别想那么多，有我呢。不过，这哥们真够受罪的。
***
赵启平换上一身病号服，把脸涂得蜡渣黄，嘴唇一副脱水的干裂样子。外面套上隔离防护服，被李睿和韦天舒左右搀扶着，送进了病房。
他走近凌远后才发现，谭宗明就是谭宗明，他和谁都不像。
凌远的气色灰败，脸颊凹陷。可这不是他和老谭不像的原因。他们的气息不同。凌远即便是毫无声息的躺着，也遮不住他身上的凌厉和傲气，聪明和倔强，还有他曾经受过的伤，伤痕像蛇吐出信子，萦绕出凄凉。这是基因差别，得不出别的解释。
凌远！
凌远！
凌远啊~~
赵启平在防护面具里流泪。天的愚弄也好，神的戏耍也罢，他感觉自己和李熏然有着一份缘。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在他们未生而为人之前，在他们都还未遇见自己一世一生最爱的那个人之前，缘分就已经在那里，潜伏在两人各自的生命里。
凌远！赵启平发出了自己的这一声呼唤。他要帮李熏然留住凌远。
时间静默，太阳也静悄悄地蒸发着这份静默。
凌远，你看，有光！
TBC
-------------------------
我的叨叨叨
对凌远的喜欢没有理由，非要找个理由，他名字真好听，拆开或者合一起，我都喜欢
凌远啊，你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