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凌李】【谭赵】【三寸天堂】
10.爱你的方式
明楼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明诚动的情，情爱的情。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是各种身份交织在一处，那画面实在难以离清。等他发现的时候，那份情动已开出了花，小小的，纯白的雏菊花。好吧，他想，花儿总是要谢的，无由来的情爱嗔望，说不定哪天就无由来的去了。可那花有淡淡的香气，在他身体里窜来窜去，香味沁入他的每一条血管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花朵娇柔，所以总能狠心掐断吧。两年的分别，足够长了。明楼没去过圣彼得堡，以后也不打算去，他厌恶那个地方。分明是他送那人去的那里。明楼也觉得自己忒不讲理，但谁叫这个鬼地方那么冷呢。北地的风雪，我寄出的信又因为你晚到了。
明楼放弃了，在巴黎的火车站接到明诚的那个时候，他就决定放弃了。这个世上总有用道理解释不通的事，也总有他明大公子想不明白的事。比如，爱情。
你陪着我就很好，真的。假若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要随她而去，那也很好。你已陪了我足够长的时间，足够我的余生去品尝和回味，在我人生的那么多光阴里都有你的足迹你的声音，那已经很好了啊。况且，我的余生说不定不会很漫长，有一天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填进任何一个黑洞里，管它覆上我身的将是泥沙还是带血的洪流，我都不怕。
我不懂爱啊，特别是不懂如何去爱你。要怎么办呢？我宁愿就这样，像现在这样，陪你。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换了你对我，也是同样。这就已经很好了啊。我简直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阿诚，你说是不是？
……
***
大哥，其实你装的一点都不好。
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永远可以开门见山。明楼羡慕。
你想说什么。明楼低声发问。
大哥我给你唱首歌吧。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明楼朝李熏然脸上扔了一沓子报纸。
一言不合就朝人脸上扔东西，什么人啊！
给我滚回去睡觉。
好好好，不唱歌，不唱歌行了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一只小鸭子和一只小鹅，在水塘里，碰见了。小鸭子觉得小鹅挺好看，小鹅觉得小鸭子挺顺眼。于是它俩就总在一块儿玩。后来全村的鸡鸭鹅都不干了，说这不行啊，鸭子应该和鸭子一起玩，鹅应该和鹅一块儿玩，你俩这不能天天……
李熏然！滚出去！
阿西吧，好好好，我知道这个故事没编好。再给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好好说话。大哥，你不要打断我。我给你讲一个，我给凌远也讲过的故事。
离地球不远的太空里有个小小的星球B612，那里有个小男孩，他是一个小王子。他来到地球上，遇到一只小狐狸。小狐狸对小王子说，你好，我是一只狐狸。小王子说来和我一起玩吧，我很苦恼。狐狸说，我不能和你一起玩，我还没有被驯服呢。小王子不明白，什么叫驯服呀？驯服是已经早被人遗忘了的事情，它的意思是建立联系。狐狸回答。小王子还是不明白。小狐狸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上惟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上惟一的了。小王子说他明白了。于是小狐狸请求他驯服自己，小王子答应了，他驯服了小狐狸，可那之后他就要回到自己的星球了。小狐狸说我一定会哭的，小王子说我本来不想给你任何痛苦，可你却要我驯服你，我要走了，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小狐狸说我还有麦田的颜色啊，那和你的头发一样，也是金黄色的……凌远说，他不知道他能陪我多久，他说他的基因不好，说不定哪天就疯了，或者得肝病死了，像他亲妈那样。他说他不配有一个自己的家，不如一个人，谁也不拖累，也不用牵挂谁。我说好啊，要是哪天你疯了，我就把你捆起来，锁在家里，一日三餐，都让你吃我做的饭，所以你最好不要疯；要是哪天你死了，我还有天上的云啊，那和你的白大褂一样，也是白色的……凌远啊，不要让我再等了吧，我们都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请你驯服我吧，让我从此以后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是惟一的，哪怕只是曾经是惟一的……
李熏然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敲在明楼心脏上。泪滴渐渐连成线，随着青年的抽噎，有了汹涌之势。终于，哭出了声，像个孩子。
大哥，你抱抱我。
一个突如其来的请求，青年不由明楼拒绝或挣扎，从靠着书桌站立的姿态倏地一下跃坐到长沙发上，一头扎进明楼怀里。
别人的拥抱怎么都这么容易？
他脸上的眼泪，可能还有鼻涕，都蹭上明楼的衬衫，水意洇过布料，被皮肤感知，有一丝凉意。
明楼愣了片刻，便用手轻轻摩挲熏然的后背，想出言安慰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得继续轻轻拍打他，像笨拙的初为人父的样子。青年本是来劝自己的，可一旦思及恋人，再想到眼下的境况，唉，这坑给自己挖的，也是让人赞叹。
大哥，熏然还在继续抽嗒，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咕哝一片，我想老凌，他一定快要疯了，他找不到我了。
不会的，凌姑娘一定会等着你的，你这么好，她舍不得不等你。熏然，大哥会替你想办法的，你再等等。
大哥，凌远是男的。青年腾地把头抬起来，头发甩抽在明楼下巴上，还有点儿疼。阿诚哥原来没告诉你啊。大哥你千万不能变瘦，否则我怕我把持不住。小孩儿说到这，又泪眼蒙蒙起来，委屈的把头搭回到大哥肩膀上。
明楼回想起初见这孩子的时候，他的眼神，惊恐，不解，可又忍不住在自己脸上流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诚已经知道了。阿诚，他已经知道了，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
你俩干嘛呢？
明诚携着一身寒冷和码头上混杂不堪的气息，推门就进。愣住。都忘了带上身背后的门。不过夜深了，连阿香都去睡了。
阿诚哥，也要你抱抱。李熏然起身的速度惊着了明楼，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到青年一把抱上了呆掉的阿诚，还撒娇似的抽着鼻子，可他方才分明停止流泪了。李熏然佩服自己，非常佩服，他是打不过明诚的，他很确定。
大哥，阿诚哥，我回屋了，你们俩快商量商量怎么把我送回去啊。拜托了。晚安。小孩儿一溜烟跑了。
他，他，他说，他想……
大哥你结巴什么？
明楼腾地一拳打在沙发上，又懵又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排解。他蹙紧了眉头，抬眼瞥了明诚一眼，旋即又低下去。
那股冷气还没消下去，离自己越来越近。
明诚挡住了明楼眼前的光源，他抱住明楼的头，把他按向自己的身体，正好抵住他的腹，腰带扣就在那附近，他不敢用力，怕硌着明楼。
明楼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贪婪的吸气，想多闻进一些。他不敢动，只能靠鼻子，细微的变化，攫取多一点靠近。
明诚却没给他太多时间去研磨这份小心思。他松了手，坐下来，就那么挨着明楼坐，腿几乎是贴上了。
然后贴上来的，是明诚的唇。
他还不太会和别人接吻。薄唇带着一丝凉意，一意孤行般的决然吻上去。在明楼嘴唇的表面反复啄着他，他不懂如何让这个吻更热烈，但他知道这样已经足够让明楼明白了。
这个吻如此单调，他却舍不得停下。傻瓜一样的，不停浅触着那人的唇。直到，被对方的舌撬开了自己的嘴，吻，终于变得热烈起来。连接吻，也都得明楼教才行，可这样也很好啊，明诚想。
明楼终于在和他接吻中偷偷送出了自己的那个拥抱，那个让他蓄谋已久又自恼不已的拥抱。
纠缠到快要不能呼吸，差点呛到，才从对方的口腔里撤出来。待到四目相对时，才知道也会有尴尬。
年少些的一方要脸皮厚点儿。这是李熏然教给明诚的，明诚此刻觉得这点教育，值得用一件羊绒大衣交换，好吧，西裤也可以给你熨，一起去熨坏了算。
他的青年狠狠撞入他的怀抱，明楼竟瞬间失了神。明诚轻轻叹息，似决心放纵了自己。他的唇攀上明楼的脖子，细细的撕咬。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个混蛋。
他竟然敢骂明楼混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个小混蛋。
因为我是你教出来的，跟谁学谁。
这么说是我的错啊。怪我没教会你坦诚？
那当然。
那我以后慢慢教你，怎么对自己的爱人坦诚。
明楼搂紧怀里的人，他一下子就掌握了拥抱的精髓。
***
凌院长最近有些忙，李睿副院长正忙着筹备婚礼。反正他醒的早，早点去医院挺好的。
熏然，我去上班了。
凌远抄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朝着李警官笑笑。臭小子，我怎么也乐不了像你那么开，回来你得教教我，怎么把嘴笑成一个瓢。看着都开心。
熏然，我等着你。
李熏然没有回屋睡觉。他在院子里溜达，不时地望天，可惜天上有乌云。他想还是回房睡吧，今天怕是看不到了。
冬日里的风，说吹就吹。
北极星还是那么亮啊
凌远，我跟你说过，你驯服了我，就要一辈子对我负责，不管你的一辈子是长，还是短。我要回去，我会回去，回到你身边。
你等着我，凌远。
***
谭宗明你够了啊，大提琴买了学了两礼拜就扔一边了，这回又弄个黑管，制造噪音还上瘾了你。我跟你说过了，你没有学音乐的天赋，能不能别糟践人家古典乐器啊。
要不，我买套架子鼓。
不就是不让你骑摩托吗，你至于这样报复我吗。你有本事别摔那一下啊。我告诉你，半年之内，想都别想。顶多，骑着院里溜达溜达，车速不许超过二十迈，我，也必须坐在你车上！
那我去订架子鼓了。
你去，你去，顺便帮我订套隔音耳罩，谢谢。
其实，购物车里，除了一些床头柜里放的小东西，什么都没有。
有人点了下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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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污了一下谭赵，打个酱油不容易，总得给点鼓励不是。盒盒盒，其实谭赵才不是只会开车，人家俩只是灵肉合一。
心疼院座。连蟒蟒都吃到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