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凌李】【谭赵】【三寸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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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替你尽心尽力的多情
明镜攥着李熏然的手不肯轻易放开，脸上的喜气简直多到溢出来。虽不像对明台那般放在心尖儿上的疼爱，也是在意这个弟弟的。阿诚能寻到自己的血亲，这是祖上积德的好事情，没有不高兴的道理。只是没想到，还是个双生子。明镜瞧着熏然，上上下下的打量，也是一样的瘦，比阿诚白，一股稚气未脱的样子。想到明诚昨晚到她房里跟她叮嘱的话，明镜不由的心酸，手抚上熏然的侧脸，好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不能再欺负你，有大姐呢。李熏然被明镜周身洋溢的母爱气息扑了个满怀，导致他思绪复杂，淡淡的莫名其妙中又掺杂了浓墨重彩的感动，想起自个儿的亲妈，一下子难过的不行，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欲落还盈，惹得明镜也泪目闪动。熏然啊，你想吃什么，跟姐姐说，姐姐给你买。明镜理智得抑制了一场序幕已现的抱头痛哭，这孩子够苦的了，可不能再惹他伤心。
大姐，我想吃麻小。
啊？
不不不，说错了，我想吃大闸蟹。
噢，好，今天就让阿香去买。还想吃什么？
我觉得你们这西红柿挺好吃的，不像转基因的没味道。
嗯？
李熏然吐了吐舌头，一把挽上明镜的胳膊，我要吃糖拌西红柿。
你这孩子。明镜拍拍熏然的手臂，又是一阵心疼。确实受苦了，连西红柿都觉得稀罕。
唉，阿诚就从来没跟她这个大姐这么亲昵过，这孩子，从小就不会撒娇。
***
李熏然吃撑了，大姐给他夹了太多菜，偏偏他又馋嘴，一口不落的吃干净。导致晚饭后被明楼叫去书房时，只得站着听。
哎呦，实在坐不下去，你俩坐着吧，我靠着门站会儿，否则要长小肚子的。哎，你们跟大姐怎么介绍我的，我怎么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明楼暗暗瞟了明诚一眼，这小子，真够坏的。
没什么，就是说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所以，可能，有时候，会间歇性的有一些反常举动，比如辨认或者控制能力明显减弱，毫无逻辑的胡说八道，不排除偶尔会有狂躁的症状，不大适宜和生人接触，在家里待着最安全，要么有我或者大哥跟着才行。
你跟大姐说我有间歇性精神病？！
没有啊。
这特喵的就是间歇性精神病的症状！
谁叫你成天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的！不铺垫铺垫能行吗，你再吓着大姐。
我跑什么火车了？你说啊，有本事你举个例子，你当着大哥的面说清楚啊？
明诚一时语塞，只好瞪他。兔崽子得意的样子，就差亮出根兔子尾巴，左右摇晃了。
好了，说正事吧。明楼压住笑意。那俩人都气鼓鼓的，正在相互飞刀眼。明楼再次意识到，他能接受李熏然，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多多少少唤回了阿诚早些年的模样。那个也会使小性子，会不高兴，会勾住他的脖子往他背上蹿的明诚。那个打小儿不会跟别人撒娇的阿诚。
***
新政府要搞一个共建新上海和平舞会，明楼当然在受邀之列。同时他下辖的特务委员会还要负责舞会的安保工作，阿诚自然也要一同前往。军统方面今天早上发来了一条密电。南京的一个特工叛变，76号派人把此人秘密接到上海，这是日本人的意思，南京的一应组织还在筹建中，日本人不敢轻信他们的实力，核心人物都在上海，自然是更安全。此人级别不高，却偶然获取了一份重要的情报，关系到江浙沪皖一系列敌统区军统网络布局的信息，必须除掉。
水路、陆路、铁路，三条线，情报显示被锁定的应该是水路，但保险起见，陆路和铁路的关口上还是布了人，军统上海站人手有些吃紧。如果让林参谋挑水路的大梁，明楼不敢百分之百放心，码头一带，他们不熟。阿诚要亲自去，明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舞会就在明天晚上，船大概也是那个时段靠岸。
李熏然很兴奋。这让明诚有些莫名的紧张。
可是，大哥，我不会跳舞。
让阿诚教你。你们俩就在这练，我给你们指导。明楼看着阿诚一脸不情愿，很想笑。
大哥，我不跳女步！
哎，你怎么这么小气啊？难道让我明天在舞会上替你跳女步啊？
看着两个家伙互相踩脚，鸡一嘴鸭一口的斗，明楼简直开心的想拍手。除了阿诚时不时瞥他一眼，一副嗔怪他的表情，他用眼神安抚对方，对方却一转脸得毫不领情。嘿，这小子，反了他了。
李熏然一边学跳舞，一边听明诚训话。你大概会遇到谁，都长什么样子，你需要和他们分别说什么，有哪些是绝对不能说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笑，然后说失陪了，我家先生叫我。你要特别注意三个人，汪曼春、梁仲春、南田洋子。切记，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敌后，任何错误的一句话，甚至一个错误的眼神，都能害死大哥，害死自己。
放心吧，我警校不是白读的，警察不是白当的，抗日神剧不是白看的。
李熏然！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别踩我！
李熏然被打发回房睡觉了，回屋前他又去厨房揪了根香蕉吃。学跳舞好累啊。唉，俗话怎么说来着，吃饱了不想家。这才是，胡说八道！
阿诚留下帮明楼简单收拾一下床铺。明楼把手搭在青年俯下的后背上，他突出的脊柱有些硌手。
阿诚，不要太担心了。有我在，熏然出不了什么乱子。那孩子挺机灵的。
希望如此吧，我怕他没个深浅，你又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
明天白天去银楼买一件首饰，除了戒指，其他你看着办，买好后你亲自给汪曼春送去。
嗯。
记得告诉熏然你买的是什么。
知道了。大哥，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你眼圈有点黑，今天早点睡。
明诚总觉得大哥有些变化，又说不上什么具体的。大概，是最近有些絮叨，总是说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吧。上岁数了，可以理解。可他在巴黎也是这样，老是自以为高明的打探我的隐私，交你个大头鬼的女朋友啊，你就是傻。
可明诚还真睡了个好觉。梦里有塞纳河，一个英俊的瘦子在河边走，抱着一盆他最喜欢的雏菊，大哥买下这盆花打算摆在他卧室的窗台上，越俎代庖，谁要你替我布置卧房的。
明诚在读书上多少有些匠气，他开蒙晚，没得那么多时间看闲书，正经的都看不完呢，不像明大少爷，什么都研究，连花花草草也不放过。
***
1939年末的李熏然，头一次见着这么多人。一半是日寇，一半是汉奸。他就是明诚，落落大方毫无纰漏的明诚，明长官向他投来赞许的一瞥。你做的很好。
汪曼春挽着她叔父的手臂，款款而来，一袭白裙衬的她肌肤胜雪，笑意盈盈更添了三分妩媚，颈间的珍珠泛着均匀浓郁的光泽，真个相映成辉。
汪大小姐见着明楼立马松开了叔父的胳膊，一个转身，贴上明长官。仰头俯身间，两人相视一笑，好一对才子佳人。
李熏然识趣的走开了，去吧台拿了一杯酒，独酌起来。这孩子怎么一副吃醋的表情，明楼暗忖，不自觉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明长官屡新不久，身上的热乎气正浓，自然是不断有人围上来。军部的黑泽五郎大佐不知从哪听闻明楼也是个戏痴，缠住他程派梅派的聊个没完。汪曼春心里不快，又不好发作，只得闪到一边。见阿诚落单，便凑上去，假意寒暄，再次试探这似乎有了裂缝的铜墙铁壁。
李熏然笑着向朝他走来的汪处长举杯示意，这让汪曼春有些不悦。你一个管家，处处拿得一副少爷做派，你家主子真是把你宠上天了。本想刺他两句，对方却先开口了。
汪小姐，你的项链好漂亮，真的很衬你。
汪曼春的心头掠过一丝异样，脸上却不动声色。
是吗？阿诚还懂珠宝？
不如我家先生懂。我只识得些皮毛罢了。
怎么来参加舞会也不换身衣服啊？我师哥不会克扣你这个管家的薪俸吧？
李熏然脑子里在高速的思索着，阿诚下午见过汪曼春吗？他穿的什么？这套衣服是昨天晚上就给我的，这身西装他有一套还是两套？
您自然无需太过关注我。我大哥才是今天的主角。熏然试图打个马虎眼，他朝明楼的方向望去，想转移汪曼春的注意力。
师哥这次回来是变小气了呢，都没有给我带礼物，阿诚，他是不是在巴黎交过很多女朋友？
李熏然脑子里一声惊雷，他明白了，问题一定出在这条项链上。这是明楼送的，应该是明诚下午给她送过去的。我擦，这么重要的信息，你特喵的不告诉我，不就让你跳个女步吗！
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笑。
汪小姐，你说得没错，先生跟巴黎那帮搞证券的人学得越发小气了，越有钱越抠门。不过，他为了您，还是会舍得下本的。
说话间，他故意往对方脖子上扫了两眼。他忽然靠近汪曼春，用刻意压低的气声在她耳畔徘徊。
希望有一天，我也有能力，为你戴上一件真正我自己选的首饰。
汪曼春身上一僵，眉眼旋即变得凌厉，狠狠剜过李熏然的脸。未来得及发作，明楼已走到俩人身前。
在聊什么？
陪汪小姐聊聊诗经。
哦？
关雎篇。
汪曼春横了他一眼。
阿诚，去请南田课长跳支舞。
啊？
去。
大哥？
让你去跳舞，又不是去跳楼。去！
是，大哥。
李熏然暗吁了一口长气，镇静的朝南田洋子走去。这女的真难看，这什么发型啊，丑的一米。
南田课长，能请您跳支舞吗？
当然可以。
***
林参谋那组在码头搞了个不大不小的爆炸，躲在暗处的明诚，在慌乱的人群中很容易就定位了哪个是被护送的叛徒，76号搞得这一套，还不是顾顺章替国民党搞的那一套东西，没什么新鲜的。一枪爆头，剩下的也都被灭口了。
明诚一闪身消失在夜幕下。他到家时，大哥和熏然还没回来。大姐回房睡了，把胸针落在了客厅茶几上，阿诚心想着给她先收到旁边的橱柜上，明早再拿给她。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坏了，忘了一件事。
***
我很意外，阿诚先生竟然前倨后恭。
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务，何况人呢。
明长官对汪主席即将主持召开的和平大会有什么想法？
和平大会，重点是和平。可南田课长看眼下的上海有什么和平可言吗？天天都有人被当成抗日分子被抓被杀，全凭76号一句话而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那明长官的意思是？
汪处长立功心切，有功自然她要占上大半，但是有过，她就未必能真替您分担了。上海，需要一个真正和平的环境，共建共荣，发展经济，才最符合帝国的长远利益，不是嘛？
你是说？
停止钓鱼行动，在和平大会召开前，以稳定局势为主。
熏然看出来南田洋子听进去了他说的话。七七八八吧，没能完整把明楼让他背的话说出来，但意思应该差不多。
舞池的一侧，有秘书进来找明楼，看来他们要走了。果然，明楼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南田小姐，我也是身不由己，今天很高兴与您共舞。不过，我有点遗憾。
噢，阿诚先生有什么遗憾？
熏然略略拉近了俩人之间的距离，让对方看不到他的眼睛，以及，他憋笑的表情。
希望下次，能和穿晚礼服的您共续今天这一曲。
说罢，青年似不情愿的松开了女士的手，留下一个莞尔的笑容，朝他家先生走去。
南田洋子说不上自己是尴尬，还是…，这个中国男人，胆子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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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犯了这样的错，我要求以后禁止他再参与任何行动！
我怎么了我！还不因为你，忘记告诉我这么重要的细节，害我差点暴露。我不调戏一下那女的，她能放过我吗？你什么智商啊！我这是机智，机智！
那南田呢？什么晚礼服！什么再续一曲！你疯了，连她你都敢惹？你想害死我们啊！
我赌一顿麻辣烫，那娘们儿喜欢你。
你特么给我闭嘴！
都给我住口！起初报着看好戏心态的明楼，终于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
都给我滚回房间去！
阿诚气得半晌不动弹。李熏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的活冤家哟。明长官的头，有点儿疼。
南田洋子，不会真喜欢我们家阿诚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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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音：
做人不要图一时嘴上爽快，切记，切记233333
熏然一时爽，明诚苦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