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凌李】【谭赵】【三寸天堂】
前章——13
14. 网
（1）人与人之间最美好也最难的情感是信任
院子里的迎春开得正盛。今年的春天，雨水似比往年少些，晴天倒是多。风里含暖，扫上眉梢眼角，生出不少惬意。
明楼却锁着眉。
他想了很久。这个计划似乎是可行的。“我只是担心他们应付不来”，这是明诚对他所提出方案的反应。明楼骨子里的赌性不小，但他从来都知道把筹码设定在可控范围之内。这是他和王天风的区别。
违反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通常结果都不大好。明楼对此有点迷信。
两人就慢悠悠的在后院散步，谁也不急于说话，更不急于做一个决定。
明楼忽然停住脚步，侧过头，注视明诚的眼睛。
对方朝他微微颔首。眼里的光是温和的颜色，像从中伸出两只温热的小手，抚在明楼波澜起伏的神经上。
去叫他们吧。
（2）热河大亨
伪满特务机构向各大战区秘密派出特务，这些特务既负责替伪满州国收集情报，又协助各战区特高科的工作。因为是从外部空降，隐秘性极高，杀伤力难以估量。热河地下党内一位级别很高的同志，偶然截获了其中一条线，第三战区。再想去查其他线，已经没有机会了。
交到明楼手上的，是一封伪满特高科的密函，还有一枚普通的妇女做针线活计用的顶针。
他只通过密电问了情报源头一个问题。
答复只有一个字，可。
（3）谁的破绽？
明诚攥着地上捡起的手表，起身，一个自然的揣兜动作，把东西放到裤兜里。不着痕迹。
南田笑了。是猎物，就会露出破绽。
明诚打来的电话，声音里有恐惧。
这块手表是毒蜂的。给我一个星期，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明诚似掌握毒蜂线索。
另，关注明台。
孤狼#
明台？明家小少爷？
南田仿佛看到了一张网，一张可以将明家姐弟都揽入其中的大网。
（4）致命的弱点
一个星期的期限很快就到。南田觉得阿诚的局促模样很是可爱。他焦急，说明他重视感情，这个弱点是致命的。
#毒蜂似已返沪。
明台是其下线，代号毒蝎。
孤狼#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有野心的人，没有不追逐这种感觉的。不得不承认，这感觉，很妙。
明诚带着南田去到司各特路。人去屋空。从对面飞来的子弹，穿过窗口，本来应该可能击中南田的头部，现在，穿过了明诚的左肩。
鲜血迅速的流出来，青年的脸很快就变得惨白。血将他的脖子染红。一座雕像，展现出变异的生动和美感。
南田亲自送他到陆军医院。她竟然会有点担心受伤的人。
阿诚，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出全部的实话吗？南田对着病床上一脸颓然的明诚，胸有成竹的发问。
看来南田课长已经知道了。
是，我已经知道了。
明台，他是被毒蜂洗脑了。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少爷，什么都不懂。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他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他。我，只想保他一命。
现在，你只能跟我合作。至于是不是能保住你弟弟的命，那不是我需要考虑和担心的问题。
南田课长……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不让明长官发现你受伤的事吧。
是，南田课长。
（5）夜莺
朱徽茵算不上什么美人，特别是和汪曼春站在一处，更显得她不起眼。她从不施粉黛，一双素手，指甲的边缘刚刚盖过手指头的尖，一分也不多，职业需要。她的皮肤白的透亮，细看，十分娇嫩，眸子细小，到也很衬她那张巴掌大小的脸。
普通，无声无息，不被注意。
可整个电讯组，她的监听和破译技术是最出众的，甚至好过之前的几任组长。
当朱小姐拿着一份新截获的电文，向汪处长报告时，汪曼春刚刚挂断南田的电话。
监视明台，但不要惊动明楼。南田布置的任务。
明台？
汪处长，我们监听到一组电波，指法和两年前毒蜂的发报方式一致。经过破译，是一个地址，司各特路137号。
南田洋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汪曼春又重复了一遍。虽然觉得不可能，多疑的她还是决定马上跑一趟。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137号出现了有人活动的迹象。虽然对方已经很小心的抹去相关的痕迹，可抽水马桶这玩意儿，并不是特别可靠。
一个烟蒂。万宝路。少爷们爱抽的美国货，一多半是为了炫耀。
不要打草惊蛇。南田瞪了一眼汪曼春。这个中国女人，有时太过鲁莽。立功心切之人的通病。
#毒蜂和毒蝎计划接头；
地点不详，在查。
明台今天去汇丰银行，在银行对面的西餐厅里，他和汪曼春独处片刻，76号其他人都在餐厅门口守着，具体情况待查。
孤狼#
朱徽茵破译了一条新的电文，关于毒蜂。是两组数字。
这是什么意思呢？汪曼春想不明白。
是一个地点的坐标。马上去查，这个坐标是哪！听到汇报的南田，马上给出了她的指示。
这个坐标数字不全，表示纬度的数据应该是少了一个数字，但分别用0到9填回去试，可以得到以下十个地址。汪处长转述了朱徽茵的话。
南田一笑，笑容里有俯视全局的骄傲。
明诚昨天告诉她，明台跟家里说要学做生意，明楼把自己名下的一家面粉厂给了他。明氏面粉厂，恰好就在这十个地址里。
多好的掩护。
（6）我愿为你奉献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王天风是个光棍。家人之于他，只能是拖累。他觉得，这就是毒蜂比毒蛇厉害的地方。那家伙婆婆妈妈的，连自己的副官都管不好。他记得明诚爱画画，分明没什么天赋，明楼愣是在巴黎淘换了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原来教过林风眠先生的一位老师教他。这帮资本家少爷，惯会作的。
当王天风想用嘴里的刀片去灭明台的口时，南田洋子眼疾手快，给了王天风大腿一枪，他一个趔趄，想再拔枪已经来不及了。王天风的笑扯动了他两撇小胡子，有些滑稽。
他吞下了刀片。血不由自主的哇哇地吐出来。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一个方向，倒地的时候，都没变过。
南田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汪曼春，你个狗汉奸！你叔叔就是我干掉的，这份新年礼物你喜欢吗？明台突然朝汪曼春发难。汪处长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了明台两个重重的耳光。
你等着死吧，明小少爷！
把他给我带回76号！
（7）假作真时真亦假
摆在藤田芳政面前的，是两个微缩密码本。
明台受尽酷刑，也没说出哪个是真的。
他一直在说的是，明楼是我的上级，明楼是我的上级。
明长官为了避嫌，停止了一切公务。上海股市应声大跌。周佛海大骂76号无能。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哪是骂76号啊，这是在骂特高科啊。明司长马上恢复经济司的相关工作。特务委员会相关事务，明长官推荐暂交梁处长代管。南田却坚持要汪处长接手，明楼当即表示同意，都可以，我没有意见。
梁仲春气得直问候南田远在东瀛的十八代祖宗。
汪处长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审问明台上。真没想到，这还是个硬骨头。
王天风小瞧你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灭你的口。你又何苦替他保守这么多秘密？受这份罪？说出来，都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否则你姐姐也得给你陪葬。
我说了，你们不信。
不许你再污蔑我师哥。
明楼是我的上级。
又是一个耳光。
天旋地转，但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如果不是藤田芳政明确表示不能杀死毒蝎，汪曼春真怕自己忍不住。
（8）珍珠项链
汪曼春被捕了。明楼急得上蹿下跳。
明长官，你认得这串珍珠项链吗？南田扔给他一张照片。
这是我送给曼春，不，汪处长的。
那汪处长可是辜负了您一片心意。她把毒蜂交给她的第三战区密码本伪装成一颗珍珠，混进这条项链里。计划用这种方式，把真的密码本送到第三战区。给我们，留下两个假的密码本，慢慢破解。以前真是小看汪处长了。
这怎么可能？！明楼一脸错愕。
汪处长苦心孤诣，重庆方面为了她这颗棋子，真是不惜代价。
你们是怎么发现她的身份的？明楼明显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南田懒得跟他解释。愚蠢的男人，总是被美丽的外在所迷惑，明楼，也不过如此。
汪曼春，伪装的真好。如果不是被跟踪明台的孤狼发现端倪，南田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想到怀疑她。朱徽茵，那个电讯员，南田问她，是你截获的这组密码吗？是的，南田课长。但那女孩看了一眼南田手上的电文，随即低下头，缓了片刻，才再抬起头。电文有什么不对？南田加重了语气。好像，少了一位数。果然，如果不是明诚之前向她透露了面粉厂的事，她根本联想不到地理坐标，这样，这组密码就废了。而此前的司各特路137号显然只是个幌子。而南田此前最后一次去76号监狱参与审问明台，分明有人给他上过药，虽然上药的痕迹被十分小心的抹去，但味道还是残留在伤口处，淡淡的，非凑到跟前不能发觉的药香。而汪曼春的那句“南田课长小心，不要离他太近，这是条疯狗”就显得十分有趣了。
汪处长，被枪决了。
她不明白，到死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楼病了，连请了几天假。
人消瘦了许多。
（9）人质
明楼以辞职为筹码要挟周佛海出面，要求76号立即释放明镜。
明台只是我明家收养的孩子，他狼心狗肺，我管不了，但明镜是我亲大姐，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她只是个商人，76号凭什么抓她。
明老弟，你稍安勿躁。涉及到军部，我出面也不管用。再说了，他们保证不会伤害明董事长的。只要你那个弟弟，能从第三战区回来。
这是个笑话！明台已经背叛了我明家，又怎么会管我大姐的死活！
藤田和南田都认为，明台会回来的。他对你姐姐还是有感情的。而且他们抓到了他的爱人，一个小姑娘。即便不是为了你大姐，他也还是会回来的。
明楼用手狠狠掐住两端的太阳穴，他的头似乎很疼。
第三战区的战事，国军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日军掌握了。接连几个战役，都势如破竹，虽然战役规模不大，但这只是个开始。
明台回来了。在76号的监狱，遇到明楼。
明楼是来接明镜回家的。
明台哼唱着一段戏，甚至没有看明楼一眼。梁仲春听出来了，那是苏武牧羊。
明镜在76号院子里哭闹起来，大骂明楼。明长官脸上挂不住，抬手给了明镜一个耳光，一把就把她打倒在地。明诚飞奔过去，扶起姐姐，剜了明楼一眼，架着明镜走了。
这个阿诚，还是改不了这心软的毛病。南田喜欢他这个弱点。有弱点的人，才是真实的。
（10）孤狼
76号监狱发生了由抗日份子策划的大爆炸。当天，日本特高科课长南田洋子，因要提审两位犯人，不幸玉碎。——上海新报
同月，藤田芳政因向第三战区提供的密码本最终被认定为假情报，导致帝国在正面战场的惨败，数万名帝国军人牺牲，被解除全部职务。岩井英一接替藤田芳政，统领特高科、76号和岩井公馆。明楼继续任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梁仲春在明楼管理下，出任特务委员会主任助理，兼行动处处长，朱徽茵任情报处处长。76号，又恢复了正常。
藤田被日本军部派人暗杀了。主导安排这次暗杀的人，正是明楼的好友，一个戏迷，黑泽五郎。
***
明镜怎么也不肯让跪着的明楼起来。都不跟我商量，就把明台送去北平，你好大的胆子。这个家是容不下你了，明大少爷！
明诚掏出明台和于曼丽的那张准婚纱照，递给大姐。
咦，这是上次医院里那个女孩子。
是啊，她是你弟媳妇了。
真的？明镜盯着照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沾上相纸，赶紧用手抹掉，怕湮湿了。
让大哥起来吧，大姐。
不行！他竟然敢打我！
大姐……
***
南田课长，你好，我是孤狼。
青年勾起的嘴角，有一丝俏皮。伸出的右手食指上有怪异的配饰。一颗钻石，镶嵌在一枚灰突突的宽大铁圈上。十分不协调，却有股突兀的美。这是暗号，对上了。
这个笑容，似曾相识。
那个人仿佛再也没有冲她这样笑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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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写法可能有点怪。不排除有Bug。智商不够，没办法……
大概的思路是：
楼总在打酱油的结巴牌热河大亨帮助下，让李熏然伪装成特务孤狼，到明家潜伏。这个计划叫“网”，从效果上替代了原剧中的“狩猎计划”和“死间计划”。整套计划，明楼、明诚、明台、熏然、王天风、朱徽茵都是知情的，所以这是个联手游戏，相互信息对称。达到的目的是，送出真的密码本；消灭汪曼春，南田、藤田；送走明台和于曼丽（对军统而言，他们已经牺牲了），扶梁仲春和朱徽茵上位；而最后，重要的是，楼诚大旗照常升起！继续打怪兽岩井英一！
私设如山。其中一个就是，南田真的喜欢阿诚，“那个人仿佛再也没有冲她这样笑过”说的是第7章里，李熏然假扮成阿诚去舞会的一段。唉，其实阿诚哥从来没有对小丸子那样笑过，一直都是李熏然这个调皮鬼呀。
Bug都是我的
累死，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