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楼诚衍生】【一个大男子主义者的爱情宣言】
一个大男子主义者的爱情宣言
赵医生结束北医三院的交流回沪时，江南已经出了黄梅天。然而他并没有完整的躲过雨季，候鸟一样的折来返去，几个周末都赶上下雨。老谭经常在开电话会，他就窝在书房里看小说听音乐，倦了就地毯上一歪，搂个抱枕眯一觉。说是回沪过周末，俩人真正能腻乎一块儿的时间却有限，楼上楼下白云黑土，到饭点儿真得电话叫一声。
赵启平说，坏了，咱俩这么快就没激情了，怎么办？赵医生有点后悔崩了这么一句言不由衷的玩笑话。那个周日回京的火车上，侧腰酸疼让他坐立不安。真烦人。
收购红星的事终于尘埃落定。盛煊安排的采访新闻稿放的一律是安迪和包奕凡的组合与被收购方股东代表的合影，老谭拒绝一切出镜。
安迪，后面的事都拜托你了，我要回去继续做我的甩手掌柜了。
谭宗明撂下话，自己跑北京去接赵医生了。人家都到首都镀过金了，得显得上海人民隆重点儿不是。阿拉上海人民需要你啊，赵医生！六院骨科最近票房大幅下跌，院领导表示压力有点儿大。
赵启平回来后，找了个中午请安迪吃饭，说要谢谢她。安迪在电话里说好啊，但名义不能是什么你谢我，剩下的见面再说。
安迪见到赵启平就一副憋笑的表情，坐定后终于还是笑出来了。赵医生摊手，表示你笑，笑够了咱再聊，反正菜我已经点好了，也不用你发表意见。
用一顿饭的时间，安迪告诉他，谭宗明因为她建议赵启平暂时避避风头而头一次对她这位老友生气，生气的方式特别文雅，工作上一点儿问题没有，该干嘛干嘛，除了工作，一句话也不和安迪讲，彻底把人家晒了。可惜安迪这个情商，压根没反应过来，还是魏渭有一天来接她下班，正好碰上老谭，知道赵医生不在，就提议三个人一起吃个饭，谭宗明客气地对魏渭说不了，你们吃吧，我还得回家视频呢，说完还剜了安迪一眼。魏渭笑话安迪，你们老板都生气生成鼓肚蛤蟆了，你竟然没发觉？看来我还得努力赚钱，以防你被炒掉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安迪说完又自嘲的笑笑，我原本以为我很了解老谭，可以，自从，自从你们在一起以后，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商人骨子里都是理智且冷血的，不管他们外表看上去多么坦诚和温厚，因为金钱的世界不讲究温度。可他对你，好像，怎么说，失去逻辑了，totally lost，变得像个傻瓜一样。你回上海了，他也终于肯跟我说点别的了，不过好像还是和工作有关的话题，anyway，他说他想尝试在医疗界做一些投资，因为未来的高端医疗领域会很有发展。当然我很认同这个观点，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投资领域，况且晟煊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基础。后来我听明白了，他觉得你在公立医院太辛苦，希望你换个环境，投资只是顺便。这，真不像他。
两人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餐，告别时，安迪问赵启平，你之前不会也怪过我吧？
赵启平皱眉一乐，怎么说呢，我觉得我的表达不足以让你听懂我的意思。嗯，当你明白这辈子就认定这个人了，而对方也是这个态度时，你整个人就松弛了，两个人过渡到一个新的阶段，嗯，就是你不用再在对方面前费心做任何事，完全做你自己就好，怎么样都可以，不去怎么样也可以。是暂时分开，才让我确信了这一点。
激情退去？安迪姐姐难得在爱情话题前机灵一回。
呃，是返璞归真。哈哈哈，你慢慢琢磨吧。
赵启平捂着后腰想，和安迪聊天的内容不能告诉老谭，特别是她那句激情退去的评语。
***
从北京回来后，赵医生的工作恢复了忙碌，加班做手术的事貌似一周总要来上一回。两人在市区住的时间越来越多，搞得谭宗明经常要去公司转悠，否则在家待着也没事干。关于吃饭问题，中午各自解决，晚上请了阿姨到家里做饭，都回家吃现成的。
赵启平逗他，你就安心做家庭煮夫吧，别去公司祸祸了，不如在家学做饭，我想吃你做的菜。
君子远庖厨，我祖籍可是山东的。
让你学做饭跟你祖籍有个毛线关系啊。
嘿，你说你不琢磨着做饭给我吃也就算了，连我的主意你也敢打。
我不打你的主意，打谁的主意？
打打打，你可劲儿打，往这儿打。谭宗明抓着赵启平的手往自己身下塞。
老不正经。
人生才刚到春天，还早着呢。让你沐浴一下本大爷的春风。
哟哟哟，你轻点儿，你这是春风啊还是冰雹啊！
谭宗明越来越喜欢在一场欢爱之后把赵启平箍在怀里，就那么搂着，感觉对方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下来，从小火炉变成小抱枕。赵启平却不老实，安静不了两分钟，就左右鼓秋，给自己争取更多的空间。
老实点儿！别动。
啧，那咱俩换换姿势，你试试。
那不行，当然得我抱着你。
凭什么！
嗯？谭总用眼神威慑对方。这难道有什么疑问吗。
又因为你祖籍是山东的？山东人招你惹你了？
闭嘴，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说，有屁放。
嘿！说正经的。咱能不能换个地方工作。
赵启平回想起安迪跟自己说过的话。
是这样，我想过了，公立医院实在是太辛苦了，而且机制死板，付出和所得不成正比。而且公立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执业风险都很高，医患矛盾短期内不可能根本性解决。你是没被打过，可以后谁敢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再说未来的发展方向肯定是家庭私人医生和私立医院为提供方的高品质医疗服务。我打算注资一家私立医院，对方股东是美资背景，希望找一家本地企业合作，开发高端医疗领域。你，能不能考虑，过来帮我？
赵启平从谭宗明的话语里捕捉到一丝小心翼翼，他的语气似乎都经过反复斟酌。这算是道德绑架吗？本来赵启平准备在他提出这个话题时糊他熊脸的，可此时此刻竟然会为对方的忐忑而心疼。
我听你的。
赵医生说完拿鼻尖蹭老谭的肩膀窝，蹭着蹭着就把脸埋在他怀里。
你是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嗯。
不觉得累？
累，但还是喜欢。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习惯了。要说理由，能帮到更多的人吧。我刚到我们医院的时候，其实挺不喜欢当时的工作环境的，当时医院的门诊大楼还是老的那栋，新的还没盖。我的带教老师是一五十多岁的怪老头，特别严厉，但是人特别好，他教会我好多东西。因为病人多，周边省的很多人都跑到我们医院看病，老师半天都喝不上一口水。我就跟他抱怨，说这些外地人不能在当地医院看吗，或者去省会城市也可以啊，来上海多麻烦啊，医院都快负荷不了了。老师当时什么也没说，就让我替他写药方或者从电脑里打印那种化验单子。我就发现吧，但凡是从外地来的，穿得还不怎么好的那种病人，给他们开的药都是最直接有效最便宜的那种，开的检查项目也最精简，但老师跟他们解释病情时却特别耐心，说的特详细，碰上父母带着孩子来的那种，还会视情况安慰几句。我就问他啊，老师你这样是差别对待啊。他说你懂个屁，这些人是真的在当地没办法了，才来我们这的，谁愿意放着方便自找麻烦，当地医院医生一年见几个特殊病例，我们一年见多少，这本来就不平等。我也只能为他们做这么多了，其他的病人，你这么干，人家还以为你糊弄呢，再投诉我。后来，我也跟着学坏了，看人下菜碟。医药代表要是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哈哈。
讨论戛然而止，谭宗明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搭话。他听明白了。这小混蛋，这叫听我的？道德绑架！
赵医生还是照旧去六院上班，谭总其实也早适应了作为一个医生家属的身份。
周五了，下班回郊区会堵车。赵启平收到老谭的微信，让他快到家时，大概提前个十分钟吧，给他个信儿。神经，又搞什么。
没搞什么啊，小赵医生左右看看。
洗手吃饭吧。
噢。扫了一眼饭桌，没发现什么异样。
一桌子荤荤素素，赵启平就盯上一盘番茄炒蛋，最后干脆把米饭折在盘子里，伴着吃。
你还把西红柿皮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炒的？！
我聪明啊。继续努力啊。
赵启平在某宝上精挑细选了一条围裙，当礼物送给老谭，上面印个举大勺的卡通熊，几个大字写着
快乐煮夫
老谭其实也会翻白眼，赵启平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