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爱情是狗娘】【第25章】
实在没有时间幕更，改为章更哈
八月份一直在写周年贺文，发现楼诚真是，无法形容的好，初心愈发沉甸甸了呢，写了四篇，我自己都很喜欢呢【自恋狂瞩目】
爱情是狗娘包含了我对现实生活的很多感受，会有很多细节，我希望里面的人物是能立得住的，可以在生活中经常遇到的那种。
写故事是自愈，开心就好。也希望读它的人开心。九月，对我们大家都好一点哈。
第七幕
本幕絮语：人人都在，负重前行。
25.
徐宛之到了下班点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她晚上有约，是家里人托上海的朋友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如果不是给那位热情有度的程阿姨面子，她都懒得应。为了方便她，对方把见面地点选在六院附近的一个不算太火、高峰时段排号一准儿半个小时之内能搞定的本帮菜馆，还算懂事。这几天一直下雨，宛之踩着一双肉粉色的梅丽莎，露着脚趾豆，指甲盖上的颜色随便涂着玩的，磕磕碰碰剩了一半的样子，牛仔七分裤又卷起一层边，防着甩上泥点子。赵启平说看见她那双脚丫子就想踩两下，糙汉，去做个美甲能累死你啊。丸子嘟囔说又不能弄手指甲，脚上无所谓，涂着玩的。那你干脆别搞啊，那么难看。好玩嘛。
对方离得远倒是先一步到了。介绍人说小伙子搞金融的，有前途。方志缘，这名字怎么这么拗口。方同学老家是安徽农村的，他大姐降生前，村上一个老半仙跟他母亲说，你们俩口子想要儿子是吧，那怕是要第四胎才能有，早上我占了一卦，送你四个名字，算是给你大丫头的见面礼，广修善缘。他们这一辈，家谱排字是志，所以他大姐就有了一个响亮霸气的学名，方志广。徐宛之听到这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这金融哥不紧不慢的说话还挺幽默。结果老半仙算失手了，方家第二胎就是个带把儿的小子，这名字上倒犯了难，要用哪个字呢。靠着乡里乡亲间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威信，半仙佬再次一锤定音，这是你们家祖上积德，提前修够了，中间那两个闺女被玉皇大帝收去做神仙啦，这个男娃娃还是要叫作志缘，这终归都是缘分使然。后来方家父母果然也没再生养，一女一儿，人丁不算兴旺，但反而有了足够的家资去供孩子读书，倒是成全了两个大学生，儿子还读了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上海。
喏，这就是我到目前为止的人生简史。徐宛之边吃着熏鱼块，边朝对方点头，嗯嗯，我跟你差不多，小城市来的，家里还有个弟弟，守着父母工作。然后两个人结合实例互相介绍了自己的工作，有多么，丧心病狂。小方在聊天中途提出加一个微信，由头是发一张金融圈子里流传的讽刺加班的条漫给她。他就用的真名，对方用的是“针菇馅丸子”，号称唯一标识的微信号是一串拼音“sanjiankexu”。
徐宛之每次去相亲其实都觉得很轻松，因为她没有目的，表现得就格外随意和自然。这倒反而吸引了一些不好矫情款的质朴男青年，可遗憾的是，每个都深入不下去。大概对方觉得三番四次的，仍旧是停留在一来二去的那个程度，女孩似乎不太上心，而但凡不是要命的一见钟情，大家的耐心都不算太好，不想把交往成本搞得太高。交换了很多微信号，不联系了也懒得删，原来存的时候名字备注都是相亲男李、相亲男张等等，X那列下头好几个这种怪名字。“相亲男方”？怎么这么别扭，算了，直接用方志缘吧。
针菇是什么？
金针菇啊。
哦。
你不觉得我头很大吗？
没有，（仔细打量），是有点儿。
嗯。
第二次见面徐宛之就挑了一个离小方单位近的地方，她想法简单，不想让别人总迁就自己。陆家嘴附近高档Mall里的馆子，装修还是不大一样哈，看一眼菜单立马觉得还是医院附近好。可是碰见熟人这事儿倒是没想到，毕竟这也不是她的惯常活动范围。她看见了谭宗明，和一个美女。徐宛之拼命提醒自己好歹是个博士毕业的白衣天使，大庭广众搞偷拍这种事还是算了。这是不是就是那个赵启平提到的安迪？
可这就太巧了，方志缘也一直盯着谭宗明看，直到那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饭店的门，也没有马上回过神来。对方并没有意识到被投射的目光，很快消失在商场的人群里。徐宛之控制不住脑子里汩汩冒出的问号，等小方又看向她的眼睛时，投给他一个明显的“你在干嘛”。
“抱歉，看见我前女友了。”
丸子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坦率。幸亏不是前男友。
小方明显有点不在状态了。丸子能够体谅那种感觉，反而觉得此人多出那么一丢丢可爱。旧情未了。
“别误会。只是，怎么会是这个人。”
“什么意思？”
“你不上本地BBS么？那个晟煊的老总谭宗明，之前不是被爆是同性恋吗。”
“同性恋，怎么了？”
方志缘觉得徐宛之似乎抓错了重点，她的语气陡然变紧了。少数群体权利捍卫爱好者？
“没有别的意思，我大学舍友就是同性恋，和我关系非常好。诶，不是那个意思。”小方挠头，一本正经的脸上多了几分窘迫，反而生动了些。这个男人谈不上多英俊，普通人的周正，也没有招人讨厌的面相。徐宛之最受不了那种长了一副天生刻薄相的人，不管男女。
把她逗笑了，“没事。我认识谭宗明，他人挺好的。”
“你认识他？给他开过刀？”
丸子哈哈哈起来。内心深处还是有敌意啊，少年。
“没有，人家好像挺健康的。呃，是我闺蜜的朋友。”
“周末我们去崇明吃土菜吧，这些东西，精致是精致，但没味道。”小方给她夹了一筷红苋菜，中间混着皮蛋碎，挺随意地发出了邀请。
“好啊，我还没去过崇明呢。”
“其实，我也是。”
+++
赵启平的中级职称评下来了，虽然是按部就班，但似乎也是个小小的职业台阶。六院院长班子推出一个青年医生培养计划，其实就是后备干部梯队培养，目的是优化中层干部年龄结构，提高团队综合素质。各个科室自行组织推荐申报，院里统一确定最后名单。徐主任像模像样地在科里搞了个投票，说是民主决策。赵启平没觉得自己得罪过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民主下去了。借酒消愁，似乎不大适合自己。或者说太低端，最终也没什么用。晟煊上市如火如荼，谭宗明和安迪以及中介团队在一起呆着的时间远远超过他这个家属。“小布尔乔亚”提醒自己，不要影响“民族资产阶级”发展壮大，这是在为创建和谐社会添大砖加大瓦。他回家修了饮水机，发现也不用买新的，换个滤芯的事儿而已。谭宗明当然不会给他再借口跑回赵爷爷家继续赖着的机会，做主给请了个保姆，不住家，一天八小时，做饭收拾家务，样样无可挑剔。赵奶奶跟老赵主任嘀咕，现在六院待遇这么好了，怎么也不说给你涨涨退休金。
谭宗明有一件事坚持得很好，就是每天起床后先喝一杯白开水，赵启平比他起得晚，所以他每天会给小赵倒一杯热开水在桌上凉着，等对方起来的时候，温度正好。小赵很知他这个情，起来后第一件事上厕所撒尿，第二件事到厨房喝水，如果情绪对位，第三件事就是到窗前的跑步机旁边和刚刚出过一身汗的老谭交换一个亲吻。除非上午彻底休息，他们不会在早上过分亲热，因为没空。最近谭宗明太忙，赵启平被工作搞得情绪也不高，卧室娱乐活动偃旗息鼓有段日子了。开车路过情趣用品店，招牌特别晃眼，赵启平突然联想起八卦流量贴里对富豪大佬性偏好的描写，各种“新奇特”。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
谭总在电梯里看见乐竞男的时候，第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没在意，结果对方中午敲了他的办公室门，他没有午休的习惯，正在看数据报告。她和安迪一样，一身职业装，区别是她的衣服没那么贵，也没那么锋利，掺杂了柔和的气息，很适合她。
“谭总，是安迪总招聘的我。”
谭宗明想起来安迪跟他说要招个助理，以后可以放在资本运营部管些具体事务的统筹和执行，所以素质要高一些，待遇当然也要高一些。老谭一句话结束本次沟通，你定。
“今天第一天上班，没有提前跟您打招呼。抱歉。”
“不用跟我打招呼，安迪看不上你的话，跟我说也没用的，我可说不服她。”谭宗明暗自转化了概念，变相夸了夸这位亲属，同时也拉远距离，明确身份。
“是，不影响您工作，我去做事了。”
“好，”老板点点头，乐竞男转身就往门口走了，“欢迎加入晟煊”，背后又传来谭宗明浑厚磁味的男嗓。竞男回首朝他笑笑，温婉清丽。乐竞男的父亲应该面相不错，她比小辰长得漂亮些。
赵启平接到一个面试的邀请，来自他的一位学长，李睿。睿哥比他高好几届，是丸子的肝胆外正宗学哥，两人都爱唱歌，KTV里认识的。赵启平记得，李睿最喜欢唱的歌是哈林哥的春泥。第一医院的骨外科主任今年九月退休，当然了，人家不是要招他个毛头小子去做主任，只是要补充新鲜血液。李睿开门见山，我们院机制灵活，你之前手术记录很不错，成功地吸引了我们一位院领导的注意，哦，他还兼大外科主任，负责给各科室划拉人才。
他不知道该不该去，虽然只是个面试，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他。但六院，似乎承载了他太多的历史。他回了趟爷爷家，发现保姆的厨艺真是不错，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有事不爱跟爸妈说，喜欢找爷爷。父母也了解这一点，并不介意，父亲随和，压根不多想，母亲敏慧，凡事看得开，所以赵家的隔代亲，与别人家一样又不一样，多了一些内涵特质，不止于吃吃喝喝的宠溺。
老赵主任没有评价第一医院风起云涌的“改革”，他只能说初衷是好的，过程肯定是艰难的，结果嘛，看不准。领头的人可能功成名就，也可能身败名裂。说不好。赵启平犹豫的东西很多，本质是有三点，一是放不下所谓的家族传承，毕竟他选择起点不是最高的六院入职是直接受此影响的，二是放不下现在的同事，老赵主任不好多提他的伤处，第三恐怕他自己尚未想得很清楚，作为一个医生，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病人，对待自己的职业。有人骂第一医院的凌远，是拿着国家的财政补贴，去搞阶级分化，把医院弄成一个赚钱的机器。
“你的职业本身，不应该带有阶级属性。医生，是超越阶级的。我自己这么认为，给人看病时，也是这么做的。可能过时了，所以不能给你建议。但我想，这和在哪里工作，没有本质的关系。”老赵主任面色红润，饭量也见长。赵启平忽然想起了所谓的京剧剧本最佳台词，朱砂痣里韩廷凤的一句“银子么，是好物件呐，是好宝贝。”
+++
“阿姨来上海看病，你怎么不告诉我？”谭宗明把乐竞男叫到办公室，语气不是老板，而是兄长。
乐竞男似乎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略微迟钝了一下。
“小辰告诉启平的。”谭宗明补充了一句，“情况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胆囊息肉的体积有点大，请专家看看要不要手术，还是可以继续保守观察。”
“诊断结果呢？”
“医生说，可以不开刀，苏州那边的大夫讲已经0.7大小了，应该开刀。第一医院肝胆外科的主任的意见是，没必要，可以继续观察，三个月B超一次，有大的变化再说。”
“哦，开刀伤元气的，如果没有十分的必要，最好不好动刀。”
“我也这么想。对了哥，我在第一医院，碰见启平哥了。不过他好像没看见我。”
“噢，是么。没听他提起。可能去开会吧，医院之间经常搞交流什么的。”
“嗯，有可能。”
夏意浓烈，空调成了近亲属。谭宗明怕热，而赵启平夜里不喜欢吹空调。小赵医生似乎只在饮食问题上表现得特别不像个大夫。他周末偷着带谭宗辰吃大排档，吃得闹肚子，他以为谭宗明不知道。一晚上跑了八趟厕所，死猪也被吵醒了好不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