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狼的宝贝兔

齐勇亲妈
我永远爱楼诚❤️

【周凯×龟田一郎】【岸】【2】

麻麻,这个人又用猕猴桃的发型迷惑我【捂脸】,这次他换了个名叫周凯,嗷嗷嗷,更要命了……

说老实话,写着写着,怎么觉得一郎要反过来搞事情啊,我投硬币这么严肃决定的事,一定要站稳啊啊啊啊啊


2.

周凯躺在床上,后脖颈被对方的手托着,温热的水从铁壶的壶嘴里缓缓流下来,抚过头顶。他微微阖着眼,这个角度如果睁着眼,一郎脖子上的淡红色指痕会非常明显,会迫着他必须看到,进而意识到他方才的粗鲁。

 

他的头发那样短,却洗了很长时间。淡粉色的毛巾裹在头上的样子一定很滑稽,周凯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一郎端着各种东西进进出出。

 

两只空着的手局促地不知道怎么摆放,表情也不太好,“没有吹风机”,他嘟囔着说。竟然会为这样的小事沮丧。周凯笑,一把扯下顶着的毛巾,“已经干了”。这个男孩真得很倔强,到底又拿了块干毛巾在他头上反复摩擦了好几遍,这让周凯有些忧心这场针对自己的清洁的后续。

 

 

 

一郎皙白的脖子被周凯单手掐着,身体被摁在墙壁上,脚底稍稍有些离地。他的眼神没有害怕的情绪,他一直盯着的是周凯的左肩,那个中枪的地方,好像两束目光能护住那个创口,让它能安稳恢复。这让上手动粗的人忍不住有些窘,好像自己才是个不懂事在胡闹的小孩儿。周凯忍着某种奇怪的“良心谴责”,维持着这个“拷问”的姿势,等着对方的回答,不过手上的力松了一些。一郎问他记不记得阿杰,他没听过这个名字。阿杰就是马柯的那个台湾同乡,在居酒屋还戴着墨镜的长发混混。都什么年代了,还靠造型博出位。

 

“哥哥被家乡当地的警察通缉了。先不要联系任何人吧,避过这段时间再说。”

 

看来阿仓没有跑掉,被那个下水道里的警察捉住了。他不仅会供出周凯,也当然不会放过小马。也许此时正有人攥着小马的手机等着他的电话打过来。也许攥着手机的人,就是阿超。这让周凯的头陡然从里到外地痛起来。到底还是没有瞒住。

 

“小马是不是也被抓了?有没有准信儿?”

“这个,还不知道。已经托了阿杰继续打听,有新的消息,他会联络我。”

 

 

 

周凯背对着一郎,莲蓬头喷出的水从侧面扑到背上腿上,他打了些沐浴露,细白的泡沫一团团散落在身上各处。一郎把花洒从背后小心地递到他身前,自己握着冲净了前面的沫子,顺手就关了水。未及转身,一大块浴巾从身后围上来,他顺着胡撸了几下,抹掉那些水珠。简易式的和服贴上来,略微伸伸胳膊就穿上了。这样被人伺候,实在是陌生的体验,和风月场上那些所谓贴心的照料截然不同。

 

一郎说盆浴是不可以的,因为担心血液循环受到影响,对伤口不好,所以只能冲冲淋浴,时间也不能太长,水温不能太高,只能简单洗一下。他说什么,周凯都跟着点点头,似乎在变相地对方才的事表达某种歉意。在浴室里的时候,都在避免同一件事。周凯觉得一郎是有意识的在避免,而自己则是无意的和习惯性的,可又猛然间明白过来,会去思考这个,说明当然是有意识的。突然间,会羞于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正面全裸。那么多年的桑拿算他妈白洗了。洗浴城的姑娘们之间流传着某个传说,关于凯哥。倒贴钱也想睡一次,可没人成功过。

 

 

白天睡得有些多,到了该睡的时点反而不困了。一郎把当天最后一顿药丸托在手心里递给周凯,水杯也送到了嘴边。

 

“只是小伤,不用那么费心。”说着把药吃了。并没有经过商量这个环节,当晚把床改在了榻榻米上,维持着早上的铺位次序。即便不困,周凯还是躺下了,被子盖得很规整。

 

“哥哥以前经常受伤吗?”顶着湿发的一郎,也穿着简易的和服,盘腿坐在他身边,等着头发干。胸口的衣襟开得略微有些大,露出一小片白白净净的胸膛。这个特点不大容易被忽略,一郎不像很多大和族的男子,毛发粗重,相反,他的汗毛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十分淡弱。头发倒是细密,但也不是浓黑的颜色,而是略微泛着些蜜棕。

 

“觉得我像经常挨揍的样子?”

“不,不是那个意思,哥哥,不是”他有些窘迫,话不由得结巴起来,“哥哥身上有伤疤…”说着,头又低下去了。

 

周凯背上有刀疤,腿上也有,肉皮曾经翻开汩汩冒血,永远都无法有所谓的“复原”。

 

“吓着你了?”

“不会。只是,那个时候,哥哥很疼吧,受伤的那个时候?”

 

这种问话同样是陌生的。他的兄弟不大会关心他被人砍了一刀后身上会不会很疼,他们关心的是这一刀要怎么还给对方,怎么漂亮又过瘾地回砍。所以周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疼吗?他忘了。

 

“小时候被我爸揍惯了,这点小伤没感觉。”

“您的父亲,为什么要打哥哥?”

 

周凯有些无奈了,他真得不擅长和别人聊家常,这种感觉好奇怪。为什么挨老爸打,他没思考过,打就打了呗,还有什么为什么。可他没想到自己此刻的沉默会引发些什么。一郎突然屁股蹭着榻榻米贴向他,手伸进他的被子里,精准地摸到他的一只手,很用力地攥着。

 

这是,想保护他?

 

周凯没有使力挣脱,他等着一郎自己反应过来。果然,男孩很快松了手,讪讪地收了回去,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这只能激发人的坏心思而已。

 

“我爸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打我,我每天都挨揍,后来就学会了自己缝伤口,左右手都能用针,有一回没弄好,就发炎了,四十来度的高烧,差点没命,就靠一粒消炎药,还不知道过期了没有,也扛过来了。不过我一点都不怪我爸,他是因为想我妈才喝酒的,他一个人太苦了,我和我弟,都是他的负担,如果没有我们这两个负担,他就能痛痛快快地走,再也不回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了。街口那些小混混欺负我弟弟,我就一个打七八个,替我弟出气,靠什么呢?靠斗狠。打架不靠别的,就是比谁更狠。那些年,我不知道往自己头上拍碎了多少个酒瓶子,看这儿,”他指着自己的山根处,笑着说,“我运气好,脸上只有这么一个疤。那帮小混混,了不得了就是动动刀子,一刀戳在我肚子上,还转了两下,给我整出个洞来,你知道我当时担心的是什么吗?呵,这种伤口我不会缝啊,这怎么整啊……”

 

半真半假的,效果特别好。一郎哭了。这让周凯有些慌。

 

他哭得没有任何声音,房间里极为安静,泪珠顺着脖子淌下来,隐进胸口的布料里。不可能毫无感觉的。何况周凯从来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要怎么哄一哄对方才是妥当的。可他总得要做点什么才像话。

 

一郎被他揽进怀里后反而哭得更凶了,甚至溢出了声响。他只好用右手摩挲对方的后背。

 

男孩喜欢自己,身体的语言很容易被捕捉。而这种喜欢对于周凯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不反感,倒是第一次。

 

 

 

“你怎么不读书?就在居酒屋里做事吗?”

“书读得不好,就不读了。”

“多大了?”

“二十三岁。哥哥呢?”

“反过来。”

 

一郎带着疑惑表情的脸很是可爱,搞得周凯很想摸他的头。比阿超还小一点,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嘛。

 

“三十二了。你和我弟弟差不多大。”

“哥哥,很疼爱自己的弟弟吧。”

“没有,我没怎么管过他,我十七岁就去当海员了,在船上做修理工。不过我弟弟很乖,很听话,我爸从来不揍他。”

 

一郎的皱眉被周凯看到了。说不出那种味道,说不窝心是虚伪的,他这样在意自己被揍的那些旧事,认真得有点过分,好像在生气他无法参与进去,无法替自己承受些什么。

 

“哥哥的弟弟是做什么的?还在上学吗?”

哥哥的弟弟。周凯心口一凛。

“有烟吗?”他的确想抽烟了。之前那么多个小时,似乎把这茬给忘了,突然觉得瘾上来了,毫无征兆。

“对不起,没有准备。”

周凯吁了口气,说没关系。

 

 

“明天回东京。你这,有车吗?”

 

一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提出这个要求,一时间呆住了。周凯伸手捋了捋他额前的头毛,“怎么,打算让我走路回东京都?”这句他换上了日语。之前他们的对话已经在用中文了,自然地就切换到了中文。

 

男孩陷入了比较长时间的沉默。周凯也不再出声,在等他,也可以说,在逼迫他。那种感觉很鲜明,他有些事情没说实话。

 

 

起初一郎的眼睛望向别处,盯着墙壁或者钟表在看,后来渐渐还是将视线转回了周凯身上,最后终于走进了一个还算柔和的对视之中。他们彼此看对方的眼睛,和脸上的其他部位。不同的是,一郎的目光虔诚,周凯则是略含戏谑,然而让他无奈的是,所有这些不认真的成分都被对方的认真吸裹了消化了。那种饱含敬意和由衷喜欢的眼神很容易解读,他的动作是克制的,而眼神却做不到,所以他总是习惯性地低头,实则是在躲避,虽然并不是要当成一个秘密去保守,可也仍是害怕对方流露出厌恶的反应。此时,却不再过分回避了,很直接地望着周凯的脸,他染上风霜的眼角,不经意舔嘴唇的舌尖,还有,鼻梁上那道细小的疤痕。

 

周凯在心里退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被那样的目光小小地打败了,只是面上看不出来。


“我得回东京了,我要去找阿杰打听清楚小马的事,我不能不管我兄弟。”这话还是得说下去。

 

 

“哥哥,我杀了人了。”

似乎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说完,一郎的眼泪又一次滑落下来。

TBC


评论(51)
热度(113)

© 大灰狼的宝贝兔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