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狼的宝贝兔

齐勇亲妈
我永远爱楼诚❤️

【杜霖】【皮囊】【29】

一波三折,也只是为了听听爱人的声音

你们有最好的爱情~



29.

要说这许一霖能在岳师长这站住脚也真是阴差阳错的天意。师级作战单位并没有情报搜集职能,电讯班主要负责战地通讯。但军统一个工作站因为之前的站点被破坏了,所处战区内近期又有较大作战动作,不便于后方人员迁移,因此剩余的几个人带着设备暂时就近在师部临时办公,而工作上并不过多地受该师辖制。秦立武从中搭这个线引荐许一霖也并非闲得无事,他的亲大哥就在军统四处供职。

许一霖的确耳力惊人,此外他还是个坐得住的人。常人在那一方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坐上个把小时也就腰酸背痛的,他一坐能坐几个小时,也不喝水,也不上厕所。全神贯注的,有时能好久都不眨眼睛,就在那听。

 

 

耳朵好使可是个正经本事,若不能听出鸟儿落窝时那一刹那的声响差异,那回在山上,他怎么能知道那窝里有鸟蛋呢?杜见锋活像只大猴子,撅着屁股上树掏鸟蛋,笑得傻乎乎的。那是许一霖第一次吃生的鸟蛋,说实话有股腥气味。

而另一个关于耳力的记忆也与腥味有关。他总是能清晰地从杜见锋的声音里分辨出那人的感受。起初杜见锋就像只没长大的小兽,想哼又似乎不晓得要怎么哼,显出稚嫩和一点点羞怯来,和那人在床下的样子大相径庭。可这个阶段太过短暂,以至于在记忆里都要模糊了,杜见锋迅速地游刃有余起来。许一霖有个秘密,他喜欢在他们身体相贴的时候,捕捉杜见锋发出的每一个声音。他自己闹出来的动静再大也丝毫不会打扰那种捕捉,仿佛两条声线即便交叠也并行不悖。每一次,那声音都是一条美丽的曲线,像是初见时的懵懂,炙热的痴缠,心灵相通后的踏实与安稳,全都纳入那条线,收敛着释放着起伏着。杜见锋的声音有迷人的魔力,爬进他的耳朵里就再也不肯出来。

 

 

许一霖卖力地在那些浩渺的几近空洞的“无声”里用自己的耳朵去抓去分辨,只是为了好好表现,而能获得一个与杜见锋通话的机会。为什么让他做这个,这有什么用,并没有人明确地告诉他,他问了也并没有得到所谓的答案。

+++

 

 

201旅接到情报,鬼子对阜州的支援部队将从忻城方向并入,这倒是很出乎之前的意料。201旅奉命与另一部队对该股支援进行了合围。师部接到捷报后,老岳笑得合不拢嘴。看来杜见锋这个臭小子还有点儿福气。

师长一高兴,便想起了“桃花眼”。大概这爱给人起外号的毛病也是相互传染的。

 

许一霖也有阵子没见过师长了。大概是在那小屋里给憋的,他整个人看上去更苍白了两分。可这唐突毛病却还是没改,没说上两句话,许一霖又提出想和杜见锋通个电话。他那份差事原来就真的只是“听”而已,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想要真正听到大坏蛋的声音还是要求师长开恩。

 

“杜见锋正在作战的关键时刻,你不要分他的心,这样吧,我老岳也是个公道人,该赏得还是要赏。你这把枪还你,电话就算了。”

许一霖只顾着接过自己的小马驹,全然没意识到师长为什么要赏自己。他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听”很快就有了成果,也不知道原来他帮了杜见锋的大忙。

 

他脑里默念着之前学的流程,先去看了看保险关好没,又检查了枪膛和弹夹。那样子和手法皆带着些许笨拙,说实话是入不了老兵的眼的。老岳不由地哼笑了下:“保管好,别伤着你自己。”

许一霖听到师长那句话突然间像是脑电波断了线,就愣在了原处,杜见锋曾经也那样嘱咐过他,不过杜旅长不讲理,他的原话是“伤到别人无所谓,千万不能伤着你自己”。

至于妥不妥,许一霖也不顾不得了,他一把抓住师长的胳膊,“师长,求求您让我跟杜见锋说两句话吧,我想听听他的声音。要不,我不说话也行,我就在一边站着听听他的声音,行吗师长?求您了!”

 

 

他的眸子酝上了水气,是诚恳的样子,也带着让人略感发怵的不依不饶。这可是让上级最没好感的了,似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师长脸稍稍一板,说了句“先继续当好你的差事,就是帮杜见锋了。”说完便打发秦副官把他带走了。

 

许一霖失望了,满腹的思念突然就无处安放。可这情绪又无法发泄,他不能对着外人讲什么,更不能闹脾气。说到底,就算他闹,谁又会兜着他呢。他想明白了,于是草草向秦副官道了声谢,自己朝着电讯班的方向跑去了,他要继续听,认真听,师长总会被说服的。他得在这做个对别人有用的人。

秦立武看着他弱不禁风的瘦削背影,嘴角不由得向上勾了勾。师座装傻装得可不怎么样啊,但凡不是睁眼瞎,会看不出来这位眼藏风流的许少爷和咱们从不讲理动不动就胡乱骂人的杜旅长是个什么关系?不过那泥腿子的眼光还真是不差。

+++

 

 

临时的战地指挥部也是四处漏风,杜旅长的呢子大衣被冻得板正得过分,箍在身上一般。不过原来的杜见锋是个从来不怕冷的。他烟一根接着一根,把整个屋子都熏的染上了味道。

拿下阜州这个陆路要塞就是他的任务。援军已经被切断,剩下的就是完整的龟缩的一块硬骨头了。以杜旅长的眼界和经验,他当然明了把这个点打通的战略意义。

这场仗着实打了太久了,久到杜见锋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大头兵时候的样子了,估计土得很也傻得很。其实不然,他一直都是英俊的聪明的,他又没有当官的爹,不像秦立武他们那帮有背景的人,到作战部队只图个资历将来进了政府好升官,他这个年纪能混个少将军衔相当人才了,而原则上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前途还可以十分远大。也只有毛利民看出来了,旅长有些倦了,他从前一听有仗打就跟见了血的狼似的,又烈又狠,而现在整个人都隐隐带着某种疲惫。毛利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二人似乎都在避免提及许一霖。

不过,旅长新添的这个习惯性动作,让毛副官每每看到就颇为心酸。

杜见锋时常把手贴在自己胸口上,半天也不动一动,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

+++

 

 

关于许一霖愣闯师部以及自己还给了他个机会赖着不走,老岳半个字也没透给杜见锋。

而眼下冒出的这桩事真是让他着实感到为难,上头竟然点名要许一霖这个人,要求他们尽快派人把他送到重庆去。这背后的弯弯绕倒也不难猜,谁去送?还不是秦副官。秦副官的父亲兄长要借这个机会把他调回重庆去顶一个肥缺。想必许一霖就是秦立武暗里通过他哥哥给军统推荐的。可许一霖也还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每天跟个傻子似的,往那板凳上一坐就大半天。他固执地相信,这能让他尽快听到杜见锋。想念无边无际,扣上那副耳机,他的魂才不会飘走。

 

许一霖又捕获了些东西,不过都和本战区的战事无关,他只帮到杜见锋那一次,虽然他们二人对此都是蒙在鼓里而毫不知情。但老岳心里都清楚,他感到有些不舒服,好像隐约觉得有些亏欠杜见锋那个混小子。这人要是这么从自己手上送出去,将来可怎么跟那个泼皮交代?他还不得大闹天宫?想想就头疼。

 

秦副官倒是愈发照顾许一霖了。他早已不必去打饭,而是天天与秦副官一同吃小灶。不过他的饭量却又退回到了认识杜见锋之前的水准,看着都可怜巴巴的。

 

相处的时间多了,自然话就多。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只是许一霖想表现得礼貌周到一些。此外,他也有私心,他想了解杜见锋更多,当然也一直期待着秦副官能说走嘴从而透露出201旅的去向。可秦副官似乎对杜见锋并非那么熟悉,同时又十分谨慎,他的话绕来绕去总能很快回到许一霖身上。

许一霖那点心计实在只如溪水般薄厚,一眼就能见底了。

 

秦副官还给他送来一个暖水袋,让许一霖十分感激。军用的棉被大概没有几两棉花并不暖和,以前他觉不出冷来只是因为有个天然火炉给他抱着罢了。

+++

 

 

许一霖再次被师长召见。岳师长告诉他,他被获准入伍,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为党国效力。手续不复杂,履行完毕后,就可以带他去旁听一次师部与201旅的通话,换言之,他可以如愿以偿听见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了。

许一霖一时怔在了原地,没出声。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某种不太相信却又压不住喜悦的光芒,青涩得很,也着实动人。老岳有些不忍去看他了。

 

 

屏退了旁人,师长和杜旅长在电话里拉起了废话,许一霖站在话筒边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是杜见锋,真得是杜见锋。

他死死咬住下唇,好让自己不出声。啜泣在嗓子里窝住,被狠狠咽了下去。

真情和假意还分不清吗?老岳这类人虽从不看重情爱,却也不瞎。说不心软真是骗人的。岳师长无法不可怜这个小书生,更无法压抑对杜见锋的歉疚。

 

岳师长伸出食指在自己嘴唇上抵了抵,示意他别出声,同时把听筒递给了他。

 

“阜州真他娘的冷,” 杜见锋啐了口吐沫,“老子要赶紧弄死这帮小鬼子!妈拉个巴子,艹他奶奶的!”

这人依旧是满口污言秽语。

师长伸手朝他要听筒了。许一霖再也咬不住下唇,一个巨大的呜咽无声地从他身体里跳了出来。他咧开嘴哭,只拼命流泪却不发出动静,的样子,着实丑得很,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全然不见,只剩下难看的嘴,嘴边挂着乱七八糟的液体,不知是泪还是鼻涕,还是两者兼有。

 

“师长,我想家。”他这样说。

这便是在话筒被拿走之前,许一霖听到的,杜见锋说的,第二句话。

TBC



大雨下了半天就放晴了,道路总是蜿蜒的,反复的,最终也还是抵达阳光灿烂呀。摸摸头~

另外,总是靠作弊才能偷到金币的猫拐子,今天成功偷到其他人的金币啦!哈哈哈

再另外,狗,真得跑得超级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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