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胡八一×齐勇】【3】
积木太太，对，就是那位烤了又咸、咸了再烤的鱼太，把我一脚踢上了天，那就让兔砸再飞一会儿呗233333
大兄弟这个糙萌糙萌的老妖精，简直要了我的命。有小天使说，齐勇那么糙，胡八一那能一眼相中啊？老母亲就不能同意了啊喂，我儿砸难道不应该人见人立马爱，花见花立马开吗？啊哈哈哈或，请看我护犊子脸
如果你喜欢齐勇，可以多评论两句吗，嘤嘤嘤，关爱一下嘛（撒娇GIF.
另外，谁能行行好，把我从天上扥下来，好累啊
3.
齐勇还担心那俩新来的起来不床，结果人家比他到的还早。出过早操，一帮人涌进食堂里吃早饭，棒茬子粥就馒头咸菜，标配。齐勇吃得快，头一个吃完就走了，他还得赶紧回去喂马。
王凯旋多少年没早起跑过步了，气一直就没能喘匀，餐桌边一坐，光顾着歇了，压根没开始吃。胡八一知道他那德性，也不催，自己胡撸着赶紧把饭吃了。“胖子，你慢慢吃，我出去一趟。”“哎哎，你去哪儿啊？”“四处走走，你吃完回宿舍，八点咱俩还得去连部呢。”“成，你们怎么吃那么快啊，真行。”
这个季节只有走到马厩里头，才能闻见马粪啊草料啊那些个味道，外头有风，积不住啥臭味。胡八一凑到乌云跟前，看它吃豆饼。
“你这马伙食够好的啊！我们村里的马可吃不上这个。”
齐勇见是他来了，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哎，你帮我进屋把火上敦着的铁壶拎出来。”说罢朝马房的方向指了指。胡八一赶紧去了，提着热水回来，齐勇示意他往一个盆里倒，“够了，停吧，麻烦帮我放回原处。”等他再回来，看见齐勇端着盆在喂一匹白马喝水。
“这马老了，肠胃不好，喝凉水容易拉稀。早晨我都喂它温水喝。”
“马指定特喜欢你。”胡八一用手摸摸老白马的耳朵。“对了，”他想起来自己是干嘛来的了，“你问了指导员没？”
“问啥呀？”
“搬回宿舍住啊。”
“噢，还没呢。上午问。”
“行。”
齐勇歪过头，打量胡八一。他起得早，没来得及刮胡子，下巴上的胡茬冒得密密匝匝的。眼睫毛特别长，好像比他自己的还长。脸比自己白净多了。颧骨上也没有那两坨红。
八一会意，笑着指指他的嘴，说“留胡子是不是特别省事啊？”
“省事，还省钱，盒盒盒。”
连长给他俩分配了现阶段的任务，在春耕前，跟着机务排把所有的机器检修一遍，确保忙时的使用，另外，再帮着司务长把猪圈重新垒垒。剩下的，主要就是适应环境，熟悉同志。
王凯旋从连部出来，笑得挺开心，“都说兵团的任务重，特别累，这听着还行啊，没啥事。”
老胡横他一眼，没理他，心想春耕秋收，你这还一个没赶上呢，清闲，等着瞧吧。
去跟尹排长报到的路上又路过马厩。胡八一看见孙曼玲端个大盆从马房里出来，盆里装着一堆衣服，往女生宿舍那边走了。他便拿眼去寻齐勇，都走过去了，也没看着人。
有正经事儿干，这时间就过得快。转眼就又到了晚饭。胖子彻底收回了之前清闲的评价，合着这所谓“帮忙”，也挺累人的，尤其是垒那一下午猪圈。这个老胡，瞎表现，本来要求三天干完的活计，一下午干了一半不止，这赶狼呐！晚上还组织学习，新来的同志不仅要做自我介绍，还要就学习内容发表意见。一天下来，王凯旋觉得自己要散架。
要不是浑身沾满了猪圈里的味儿，胡八一猜这小子敢直接睡了。俩人烧了开水，就活着洗了个头，擦了擦身，脏衣服就先扔一边了，好在换洗的衣服都充足。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要赶紧垒那猪圈了吧，明天上午，咱就争取把它弄完，中午趁着暖和，再洗个头，后头就轻巧了。否则连搞三天，天天一身臭味儿。”胡八一抓住一切机会教育胖子。
“得，都听胡司令的。哎，你帮我把水倒了，我累不行了，睡了先。”王凯旋说着便把脚从盆里伸出来，潦草擦了擦，钻了被窝。
胡八一嘟囔句你大爷，端起来就出去倒了。收拾得差不多，看看表，都九点半了。他刚想拿帽子，起身去马房看看，就听见有人推门。只见齐勇扛着被活卷，拎着俩盆，盆里毛巾牙缸的一大堆，进屋来了。
“我问了指导员，他说我应该回来住，这样和你们能有个照应。是我想得不周到，还是让你们先提出来的。抱歉。”
胡八一笑了下，是那种笑，只一下，就命令自己收住，可又收不太住，笑意不住得往嘴角上沁，丝丝缕缕的。齐勇便盯着他脸看。俩人相互看，半晌才觉出不对劲。齐勇赶紧收拾东西，把脸垂得很低，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齐勇把褥子打开，往从前自己的铺位上铺，他就睡在半墙头的另一侧，在大通铺上。
胡八一敢对毛主席保证，他真的只是觉得通铺上没别人，太冷了。他说“这头能睡下咱三，那头，太冷。”
齐勇不抬头，开始往褥子上铺床单，“没事，我原来就睡这儿的。你们刚来，总归和其他人不熟悉，睡里头会感觉舒服些。等天亮他们回来了，估计也不会再调，你们踏实睡里头，应该不会再往里安排其他人了。”
胡八一也不再坚持，自己转身去翻腾行李。过了不一会儿，拿着件带毛的袄子回到通铺的床边，“晚上把这个搭上。”说着就扔在齐勇铺上。
“不用，没那么冷，我们都习惯了。”齐勇看清了是什么，赶紧拎起来往他怀里塞。胡八一把手抄进裤兜里，压根不接，满脸不讲原则混不吝。齐勇便有点儿犯倔，在床上叠好他那袄，看那样子，要直接越过墙头给扔回去。
“哎哎，你这人，说了冷你还不信，这屋里没烧炕，炉子那能有多大热量啊，你那铺没遮没拦的，哪能跟人住满的时候比。这冻感冒了怎么办，你自己无所谓，耽误了革命生产，算谁的？”
齐勇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这屋里待久了是挺冷的，可不比人齐的时候，“行，我搭上衣服睡，可我自己有大衣啊，干嘛非搭你的，你这袄看着还没怎么穿过，快收起来，冬天时候用得上。”
胡八一心里恼的不行，心说你那棉大衣能和这皮毛的比吗，等冻着就晚了。嘴上却不再坚持，收回了袄子，也没再往包里放，堆在自己脚底下。
胖子已经开始打呼噜了，一声高过一声，把俩人都逗乐了。齐勇让胡八一赶紧躺下睡，不用等他。自己又去弄水洗漱。齐勇熄灯的时候，以为他早睡着了呢。所以听见那边传来一声“齐勇”，把他吓一跳。
“干嘛？”
“你冷不冷？”
“不冷，放心吧。”
“嗯。睡吧。”
“嗯。”
齐勇搁这屋里睡了好些年，唯独今儿的感觉特别奇怪。大通铺上就他一个，窗户缝里有风呼呼的声响，隔壁的胖子还在打呼，似乎都是原因，似乎又都不是。胡八一跟他隔着一道墙头，好像睡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特老实。他觉得胡八一的眼睛可真好看。以前好些人也说他眼睛好看，他自己偷偷盯着镜子看半天，没觉出来啊。那哪叫好看了。
那双眼，很深，很厚，又很亮。睫毛是翘的，浓密得像个小扇子。让人忍不住想摸摸。
齐勇是被起床号叫醒的，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拄着胳膊，坐起来。隔壁胡八一也坐起来了，俩人隔着墙头互望了一眼，都笑了。齐勇一低头就瞅见昨天那件皮袄盖在自己腿上，难怪那么暖和。他又望向胡八一，对方扫了他铺一眼，继续穿衣服，嘴里念叨了一句，“听见你昨天夜里打喷嚏了，正好我又没收起来，就顺手给你盖上了。”齐勇没再说什么，跟被子一块叠好了，堆在自己铺上。三人出操去了。
该给赵天亮他们送最后一次补给了，顺便再把一些用不上的东西给他们拉回七连，正式返程时工作量就小些。齐勇发现乌云的左前掌有点小毛病，叫了老耿叔给它重新钉钉，套车的家伙事也都逐一检查过了，没问题。中午饭后他回了宿舍，在门口撞见刚洗完头，搁太阳地里晒湿头发的胡八一和王胖子。
“上午把猪圈垒完了，猪大哥们有新家了。哎，你们那马厩需要翻修么，我们可以去帮着弄。”胡八一一句话把齐勇拉进了聊天中，那人便没马上往屋里去，也停在了太阳地儿里。
“你可拉倒吧，”王凯旋生怕齐勇接话说行，“人家那马厩多新呐！是吧，齐勇？”
齐勇本想逗逗王胖子，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啥意思，应了句“不用，我们去年才整过。”
“八一，我明天要出趟任务，给天亮他们送最后一次补给，来去得两天。你和凯旋跟着尹排长就行，工作听他安排。我跟靖严说了，有啥事，要是惊动连里不值当的，你们就找靖严说，他会帮你们。”齐勇不是没想到，他们俩可能会想要跟着一起去，毕竟边防连的驻地不是常有机会去到的地方。可马车的空间就那么大点儿，还要拉上周萍，东西就没地方放了。又不能只带一个，撇下另一个。
“哎，勇哥，你是去那个边防连送补给？中苏边境？哎，老胡，司令！”王凯旋朝胡八一猛挤眼，意思是你倒是说话呀，团结了半天，这会儿得起点作用啊。
齐勇注意到胡八一嘴唇动了动，使劲抿了下，看了自己一眼，又转向王凯旋那一侧，“捣什么乱啊，齐勇是去执行任务，你以为春游呐，老实呆着。”说完，又上前贴了两步，朝齐勇说，“你来去路上小心，明天几点出发啊？用不用我定个闹钟？”
不知怎么的，齐勇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跟亏欠了对方似的，人家倒还惦记着他。午间的风已带了柔意，可穿在几排宿舍间，又给它夹了些力道。胡八一顶着半干的头发，打了个喷嚏。
“进屋说。”齐勇挪动了脚步，看那人没动，伸手抻了抻他袖角。胡八一便跟着他走。王胖子看老胡不主动提要求，心里不痛快，懒得进屋，自己在场院里溜达，逗麻雀玩。
“你别听胖子胡咧咧，我们在这还有自己的任务呢。”胡八一说着，通了通炉子的火，准备烧壶水灌暖瓶里。
齐勇心里别扭。几乎每回去边防连，他都绕路捎上周萍。胡八一和王凯旋是正经八百的一班成员，想跟着去看看，无可厚非。这是最后一次送补给了，最后接他们回连里的应该是汽车，用不上他这马车，所以他俩也不可能跟去。当然会留下遗憾。
他脑子一热，冲胡八一说，“你不是会骑马么，咱们套两匹马去，回来路上，要是东西装不下，你就把马骑上，让胖子和周萍坐车。”
“不会给你惹麻烦么？”八一皱着眉头，没马上答应。
“没事，我去跟连长说一声，动马的事也跟指导员和耿叔讲一声。你那边，记得和尹排长说好，他要不同意你们去，我可没辙。”
胡八一整张脸这才舒展了，笑得跟个得了糖的小孩儿似的，那表情这几天可是头回见。齐勇被他逗乐了。
“先别告诉胖子。”八一笑得促狭，这是要捉弄王凯旋。齐勇微笑着点头，心情终于好起来。
“齐勇！齐勇你在吗？”屋外传来一个喊声，听着是孙曼玲。齐勇赶忙起身往外走，一边应着“在呢。”胡八一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
孙曼玲把齐勇拉到一旁，“你明天要去送补给？带我一块去吧。”
“啊？”
“啊什么啊！我还一次都没去看过我老弟呢，周萍都去了多少回了，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我怕你为难，才没提的。这回是最后一次了，我也想去边防看看。”孙曼玲一双大眼睛眨得忽闪忽闪的，脸蛋着风吹得有些红，可眼里的神色却不是来商量的意思。
齐勇心里一阵乱，又不能靠沉默混过去，想想还是说，“周萍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担待她跟天亮这牛郎织女的。这趟去，连里有安排了，两个新来的一班知青要跟着，熟悉熟悉情况。车上坐不下那么多人。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孙曼玲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听见齐勇说连里安排了新来那俩人跟车，心里就有数了，指定坐不下，可她生气的是，齐勇说她是添乱。“怎么到我这就是添乱了？这一年多，你送补给送了多少次？明知道我老弟在那，你有没有，哪怕一次，想过要带我一块去？”她越想越委屈，一时竟红了眼眶。齐勇窘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越不知道怎么办，人就越犯倔，索性嘴巴一撅，不吱声了。
胡八一咳嗽两声，走到齐勇跟前，然后又咳嗽了一声，“齐勇，我好像感冒了，明天不跟着了，胖子也会骑马，会套马，让他去，路上有啥事，你就让他干。”说完，朝孙曼玲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返身回屋了。
孙曼玲盯着齐勇的眼，刚想追问，只听方婉之在不远处喊她，“曼玲，你过来一下。”她气鼓鼓地瞪了齐勇一眼，哎了一声先跑开了。
齐勇就站在原地，也说不上在等什么，就是觉得不想进屋。过了会儿，孙曼玲又跑回来，对他说，“我去不成了，你满意了吧！”转身就走了。齐勇想叫住她问个明白，哎了一声，对方也没理他。原来方排长不知道曼玲想去边防站的心思，便给女知青班安排了任务，还让她负责组织一班和二班的所有女知青。这下是真去不成了。
看齐勇一个人在屋门口愣神，王凯旋贼心不死地贴上来，想再争取争取，没想到对方直接说，让他准备准备，明天跟着去边防站。胖子高兴坏了，冲进屋喊，“老胡，勇哥同意带咱俩去了！哎，老胡，你别装睡啊，快起来啊。”
齐勇跟进来也看他躺着呢，“你不会真感冒了吧？”
“感冒？老胡你感冒了？”
胡八一被他俩问得有点乱，“我没事”，知道王凯旋已经听见明天的安排了，便叮嘱他道，“你出去都听齐勇的，不许跟着捣乱，听见没。”胖子一愣，没反应过来，忙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知道了。
齐勇看胡八一那样，不像真生病的样子，也就放心了。扔下一句，“我去找连长和指导员，你俩下午记得跟尹排长说”，就准备又出门去。胡八一听风头有转，赶紧追了半句，“我也？”
那双溜圆的黑眼珠，跟那天站台上看见的一模一样，朝他眨眨，“你也跟着。”说完走了。
TBC